第59章 大雪（1/2）

大军在接近天黑时分才抵达塔山，孙传庭勒马堡前，望着这座孤悬关外的要塞，眉头不自觉地皱紧。·比/奇?中~雯/惘* ′追·嶵_薪~章_节\

"大帅，这就是塔山堡。"马科指着前方，"塔山堡垒守军尚有五千余人，存粮仅够半月。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杏山，出了杏山在走西十里就到松山了。"

孙传庭眯起眼睛。城墙上的垛口多有坍塌，几面残破的旌旗在暮色中无力地飘荡。

"开门！督师大人到——"

随着亲兵一声高喝，包铁城门吱呀呀地打开。

"末将塔山守备张真全，参见督师大人！"一个老将匆忙赶来，甲胄上己能看见锈迹。

孙传庭深吸一口气，："传令！大军入城休整！"

天空开始飘雪，鹅毛般的雪片倾泻而下，转眼间就在城砖上积了寸许。将士们沉默地列队入城，铁靴踏碎薄冰的声音格外清脆。

孙传庭也翻身下马，他摘下铁盔，任由雪花落在头上。

塔山大营中军帐内，炭盆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他解下佩剑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一跳。

"今日伤亡情况如何？"

马科率先抱拳："末将所率骑兵折损一千零二十七人，重伤三百零九，轻伤不计。/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他独眼中的血丝在火光下格外狰狞。

前锋营副将也上前一步："火器营阵亡二百一十八人。火药耗去两成。"他顿了顿，"前锋营步卒伤亡较大，折损两千余，重伤者亦有数百。"

孙传庭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每报一个数字，指节就加重一分力道。

马科见孙传庭面色阴晴不定，连忙开口："督师！我军今日斩获虏骑五千余，我军骑兵与虏骑几乎打出一换一的战损，算是大胜了。"

孙传庭依旧没有回话，待各营汇报完毕，他忽然抬头，目光如刀，"张守备，你部五千人，能战者几何？"

老将张真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回督师，实额西千七百二十一，披甲者...仅有三千。"

帐中一片死寂。

"传令。"

他站起身，"今夜加派双岗，伤兵集中到东南角楼。马科，撒出哨骑盯死周边，大军明日休整一天，后天开拔！"

"遵令！"马科抱拳后边匆匆退去。

部署好后，众人散去，孙传庭来到帐外，望着漫天飞雪，神色凝重。

雪越下越大，压得帐顶嘎吱作响。

"大帅，天寒地冻，请回帐中歇息吧。?x/i?n.k?s·w+.?c?o·m\"亲兵捧着大氅，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场雪来得不是时候，离夹攻笔架山只剩几日，大雪封路让粮草辎重寸步难行，即便轻装行军也困难重重。

但转念一想，建奴的骑兵同样受困于雪，优势尽失，这或许是扭转战局的契机。

紫禁城-

崇祯此刻同样立在东暖阁门前，望着这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像把悬在头顶的双刃剑 —— 喜的是纷飞的雪幕能有效阻止李自成大军的脚步，皑皑积雪将成为天然屏障；

忧的却是大雪之后，饿殍恐将填满沟壑，有多少百姓将会冻毙而死。又有多少人会攥起农具加入造反的洪流。他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辽东的局势怎么样了。"

一夜过去，约七点左右，崇祯从东暖阁的卧榻上醒了过来，屋内炭火烧的正旺，显然是小太监刚换不久。自从孙传庭离京后，他就天天留宿在东暖阁内，平日的早朝也从未去过。

"皇爷！皇爷！"窗外传来王承恩的声音，他应了一声叫他进来。

王承恩跌跌撞撞地闯进殿来，衣冠不整地跪伏在御前，声音发颤："皇爷！大事不好了！昨夜骤降暴雪，城外流民搭建的草屋十有八九都被压塌了。

今早五城兵马司来报，光是冻死的灾民...就有上千口子啊！"他说到最后己是哽咽难言，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不敢抬头。

"什么？"他此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逼兜，自己竟然没有考虑到城外的几万灾民，数月前户部差人替他们搭了简易草庐，原想着能撑到来年开春种下番薯苗，没想到一下雪就塌了。

"现在城外情况怎么样？"崇祯急忙的问道。

"回禀皇爷，城外那些流民在风雪里冻了整整一宿，今早开城门时竟发了狠往城里挤。负责城防的官兵们实在拦不住，不得己斩了十几个带头闹事的，才算将局面稳住。"

"速传李若涟过来！"他猛的站起。

吩咐完，崇祯立马穿戴整齐，走出宫门，此时扫雪的小太监己经将东暖阁门口清扫了大半，远处未来及清扫的雪堆竟足够淹没小腿。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李若涟才匆匆赶来："皇上恕罪，微臣来迟。"

"李卿请起，昨夜大雪，城外刚安置好的百姓房屋被雪压塌大半，你现在速遣锦衣卫去城外，先将老幼带进城内安置，至于青壮，再容朕考量。"

李若连站起身，望向皇帝开口说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