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礁浮现与暗影追踪（下）（4/4）

行。陈锋带着五名精干的战士（包括技术科专家老梁），在当地民兵向导老马的带领下，背着装备，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野狼峪深处进发。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西周是黑黢黢的山峦和嶙峋的怪石，枯草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野狼峪，名副其实，地势险峻，人烟稀少。

“陈科长，前面就是矿洞了。”老马指着远处山坳里几个黑乎乎的洞口，“以前闹过一阵子，挖出来的矿石成色不好，运出去也麻烦，后来就没人正经干了。现在也就农闲时，村里几个胆大的后生，结伙进去刨点碎矿，换点盐巴火柴。”

陈锋举起望远镜观察。几个矿洞散布在山坡上，洞口大多坍塌，被荒草和藤蔓遮掩。其中一个稍大的洞口，似乎有近期被人清理过的痕迹，洞口的杂草被踩踏过。

“就是那个洞！”技术员小梁指着那个洞口，压低声音，“矿脉主要就在那个区域！而且洞口有新鲜足迹！”

陈锋心中一凛：“全体注意！保持警戒！目标矿洞，呈战斗队形，搜索前进！”

战士们立刻散开，子弹上膛，动作迅捷而无声地向着目标矿洞包抄过去。陈锋和小梁居中，老马跟在后面，紧张地握着土枪。

靠近洞口，一股混杂着泥土、矿石和某种……淡淡的化学制品的气味飘了出来。洞口果然被清理过，新鲜的脚印杂乱地延伸进去。

“两人一组，交替掩护！进洞！”陈锋果断下令。

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了矿洞的黑暗。洞内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地上散落着碎石和废弃的矿镐、箩筐。洞壁上还能看到开采留下的痕迹和裸露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灰黑色煤炭矿石。

“陈科！这里有情况！”一名战士在洞内一处较为平坦的角落喊道。

陈锋快步走过去。只见角落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瓦罐碎片，碎片上沾着深褐色的、己经干涸的残留物——正是那种带有松油墨气味的物质！旁边还有一个倾倒的小石磨，磨盘上同样沾有油墨残留和灰黑色的矿粉！

“是这里！他们在这里处理过油墨！”小梁激动地蹲下，用镊子小心收集残留物和矿粉样本，“看这石磨，可能是用来将矿粉研磨得更细，然后掺入油墨的！”

陈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西周。除了这些痕迹，洞内似乎没有更多发现。没有生活痕迹，没有电台，没有文件，显然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简陋的加工点。

“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暗室、地道或者遗留的物品！”陈锋下令。

战士们立刻分头仔细搜索洞壁和地面。突然，一名战士在靠近洞壁的一堆乱石后面，发现了一块颜色略显不同的石头。他用力推开石头，后面竟然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黑黢黢的狭窄洞口！

“这里有暗道！”

陈锋的心猛地提起！他示意战士警戒，自己则趴下身子，用手电照向洞口深处。一股更加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飘了出来！暗道斜向下，深不见底。

“我先进！”陈锋毫不犹豫，拔出手枪，第一个钻了进去。战士们紧随其后。

暗道狭窄而潮湿，只能匍匐前进。爬行了大约十几米，前方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型溶洞！溶洞中央，一堆篝火的灰烬早己冰冷。而在溶洞最里面的角落……

“啊！”一名战士忍不住发出低呼。

手电光柱下，一具蜷缩的、早己腐烂风干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尸体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依稀能辨认出是边区常见的旧棉袄。最触目惊心的是——尸体的左腿，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小腿处骨骼明显畸形！

“孙老蔫！”向导老马在后面看清了尸体，失声叫了出来，“是他！他的腿就是当年翻车压瘸的！没错！就是他！”

孙老蔫！失踪了半年多的孙老蔫！竟然死在了这个隐蔽的溶洞里！死因不明，但从尸体状态看，显然己经死去多时。

陈锋蹲下身，强忍着腐臭，仔细检查尸体周围。在尸体紧握的、己经僵硬的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他小心地掰开僵硬的手指——那是一小块被揉得皱巴巴、染着污渍的……布片！

布片上，用某种深色的、似乎是炭笔之类的东西，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符号：

Π (一个类似窗户或裂缝的符号)！

这个符号，与顾明远刻在便桶内壁、试图向外传递的符号一模一样！

孙老蔫在临死前，也在试图传递信息！他想告诉外界什么？这个符号代表什么？是求援？还是指认凶手？或者……指向“渔夫”的某个秘密？

陈锋的心沉到了谷底。野狼峪之行，找到了油墨加工点，找到了失踪的孙老蔫，但找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个未解的符号谜题。“渔夫”的据点似乎被遗弃了，线索再次中断。然而，孙老蔫手中的布片符号，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微弱却执着地指向了更深、更不可测的暗影。

他将布片小心收起，看着孙老蔫扭曲的尸体，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猎影追踪，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