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密码（下）（2/3）

角滑落。小陈和老马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放大镜下，那些细微的差别被急剧放大。在伞盖中心深色区域的边缘，在几条触须转折点的血渍深处……果然！在狂乱的“水母”血痕之下，隐藏着极其微小的、用更尖锐的东西（很可能是她自己的指甲！）在尚未干涸的血液中刻划出的、几乎被完全覆盖的印记！

那不是无意识的划痕！那是……点！和短横线！排列组合！

摩尔斯电码？！

林岚的心跳如同擂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最基础的摩尔斯编码规则。

点（.）代表短，横（—）代表长。

她小心翼翼地辨认着那些被血迹几乎完全掩盖的微小刻痕：

伞盖中心偏上：一个点（.）？

左上触须根部转折点：一个短横（—）？

右下触须中部：又一个点（.）？

伞盖边缘靠近下方触须处：一个短横（—）？

……

这些点划极其微小、断断续续，而且被覆盖严重，很难完全确认。但林岚凭借惊人的观察力和对编码的熟悉，努力拼凑着可能的组合。

一个点（.），一个短横（—）…… 这像是字母 ‘A’ ( . — )

紧接着一个点（.）…… 这可能是另一个字母的开头？

又一个短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划动着，模拟着可能的组合。

A… N… G…? 不对。

A… L…? 也不通顺。

等等！如果是…… ‘A’ ( . — )，然后一个点（.）可能是新字母的短音，但后面又是个短横（—）…… 等等！一个点（.）加一个短横（—）？那不就是 ‘U’ ( . . — ) 的前两个符号？后面还缺一个点（.）？但她似乎只在那个位置找到了一个点（.）的痕迹……或者，那个点（.）代表的，就是 ‘U’ 的最后一个短音？那么组合起来……

A ( . — ) + U ( . . — ) ？ 连起来是 “AU”？这没有意义。

不……也许不是连续字母。也许是代表数字？或者……位置？

林岚的眉头越锁越紧。线索太模糊了！她再次俯身，几乎将眼睛贴在放大镜上，死死盯着伞盖中心那个点（.）的痕迹。在点痕的边缘，似乎还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延长划痕？非常短，但确实存在！那么……这可能不是一个单独的点（.），而是一个极其短促的横（—）？只是被血迹掩盖了大部分？

如果是短横（—），那么伞盖中心：短横（—）。

左上触须根部转折点：短横（—）。

右下触须中部：点（.）。

伞盖边缘下方：短横（—）。

— — . —

林岚的脑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 — . — ！

这是数字 6 的摩尔斯电码！（— — . —）

数字！血书里隐藏着一个用摩尔斯码刻画的数字！

林岚猛地首起身，后背惊出一层冷汗！方静在濒死之际，忍受着剧痛，在刻下“水母”标记的同时，竟然还用指甲在未干的血迹里，刻下了摩尔斯电码！她刻的不是求救，不是警告，而是一个数字！一个被“水母”标记本身覆盖、隐藏起来的密码！

“6”…… 这个数字代表什么？接头日期？人员编号？还是……某种位置的代号？

就在这时，窑洞外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草帘被猛地掀开，顾明远带着一身寒气、泥土和挫败感闯了进来。他的脸色铁青，嘴唇紧抿，额头上被酸枣刺划破了一道口子，渗着血珠。

“让她跑了！”顾明远一拳砸在门框上，震得土块簌簌落下，“酸枣林里全是刺，黑灯瞎火！血迹到林子深处就断了！那娘们儿……属耗子的！拖着条断腿，愣是钻得没影了！”他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血丝，“老马！她伤成那样，能跑多远？能活下来？”

老马脸色难看地摇摇头：“悬！太悬了！胸口那伤，随便一挣就能再裂开大出血！腿断了，根本使不上力！还发着高烧……除非……除非有人接应！或者……”他迟疑了一下，“除非她不是人！”

“接应……”顾明远咀嚼着这个词，眼神更加阴鸷。他看向林岚，才发现她一首盯着桌上的拓片，神情异常专注。“有发现？”

林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了然和更深的凝重的光。她将拓片推向顾明远，手指点在那几处被放大的、颜色异常的微小区域。

“看这里……和这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水母’血书下面……她还刻了东西。摩尔斯电码。一个数字——6。”

“摩尔斯码？数字6？”顾明远凑近，眯着眼仔细看，也看到了那些在放大镜下才显露端倪的细微点划痕迹，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她……她在那种时候……还他妈的……留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