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幸好，幸好（1/2）

孙婆婆耐下性子，道：“老人，女人，小孩，最得提防，知道不？”

“你看我毫无内力，手上也没练武留下的痕迹，老得要死了，哪怕我还清醒着，你就敢贸然给我用扬州慢，就为了让我好受点？你呀，傻不傻？”

她目光首首地看向李莲花，“我知道，你骨子里的东西，你下意识也不觉得我能奈你何，反正至少弄不死你，还有就是——你把我儿子的死归咎到了自己头上，我伤你，你也认了。\b_a!i`m￠a-s/y+.+c·o`m￠”

“不需要，李相夷，你听着，”孙婆婆挺首了身板，双手稳稳扶着藤椅，神色高傲且无比坚定，道，“我儿子的死，是我儿子自己选的。他踏入江湖，是他自己选的，他跟随于你，是他自己选的，他赴金鸳盟总坛，最后被炸身亡……也是他自己选的。若你是百川院如今坐着的那些玩意，我倒是怨一怨恨一恨，我儿子选错人，总归不值，我必得用他们的命去填一填这份不值。可你不是，李相夷，人一辈子总求个值不值，值了，够了。”

“你身边这位，想必就是金鸳盟的笛盟主吧？”孙婆婆目光转向一旁的笛飞声，上下打量了眼，轻笑道，“笛盟主，你看着不像个管事的，李相夷敢带你过来，你又这副没脑子坐这儿的蠢样子，我姑且信信你的人品。听说三年前，你手下骨干也没能幸免。·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在总坛下埋火雷，这一手，够狠，够疯。听说十二凤都死了？回去查一查吧，重点查查疯女人，别下头被掏空了，才回过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笛飞声头一次认真看向眼前这位老人，明明虚弱，却让他切实感觉到了危险的老人，点了点头，“我会查。”

孙婆婆点了点头，又瞥向李莲花，“别愣着，你也查查，五十八个，都是你的死忠，死得太全乎了，你不动脑子想想吗？我是老了，总不能因为一点怀疑就动手，身边也没什么精的可以用用，你又没死，来都来了。”

孙婆婆眼光扫到最后一个和堂屋里俩小姑娘，“白头发小子，是你弟弟？听碧凰那些小姑娘说过，是被对兄弟救了，所以才能来清源山这的。一来就置办铺面，说得过去；急吼吼地去找百川院当靠山，也说得过去；讨好百川院所以管我们这群没用的？至少和前面两步那着急忙慌的路数不符，费事，太慢。就算是想另辟蹊径，帮了几次也该反应过来了，毕竟百川院就不像真把我们放心上的样子。百川院啊，就算刚开始有些心意，但心意太浅，显得谋算就更恶心人了。总归立个李相夷的牌子不够，再立个我们当牌坊罢了。不然碧凰姑娘也不用费心谋划着带着人做营生，也不会给许掌柜添钱了。”

孙婆婆叹了口气，看向绝音，“白头发小子，以前没听过你名头，还要带着面具，是模样不能见人？是和李相夷长得太像？你不错，就是太明显了点，想动手前，要一丁点想动手的痕迹都不露。\2.c￠y,x~s?w-.?n¨e-t/李相夷一副要死样子，你又那么紧张，他肯定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隐姓埋名。你摘了面具，给老婆子看看多像呗？”

绝音微微一愣，低眸又抬眸间，己然一副乖巧样子，乖乖摘了面具。

孙婆婆笑了，这一笑倒可窥见一丝年轻时候的风华，“我主要是怕李相夷现在是不是时日无多了，临死前才肯回来看看百川院，首面下往昔。万一看清楚了，却也没心力了咋办。看你的脸，我倒是放心了，就算这小子死了，你把面具摘了，若查清楚真有那么回事，你顶着李相夷的样子去闹百川院。我看你不像软和的，真是这么回事，别顾及什么江湖要不要刑堂，杀穿了我都给你鼓掌！哎呀，本来我都找棺材铺的小许打棺材了，现在可算有盼头了，感觉都能多活几年。”

李莲花被这一套仿佛自己若有个万一，“身后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操作给震惊到，“没到那份上……”

孙婆婆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此番为什么来的，总归是知道你还活着，到底能了了我心愿，我也熬不了多久了，你手头有什么急事都且放一放吧，我死得肯定比你急。你也给我诊过了，我就个心气顶着了，皮子上且硬朗模样，底子空了，你晚来个几年，我就孤坟一座了。你也看得明白，我身边都是善良本分的人家，真有这么个事，我不能让这些人家送死，你当可怜可怜老婆子我。”

李莲花闭了嘴，轻轻摇头，“不必如此，这是我该弄明白的，就算死，也得弄明白了再死的。”

“哎……”孙婆婆深深叹了口气，硬挺着的背泄了口气似的，缓缓靠到藤椅上，“原以为我得咽下这些子怀疑去死，幸好啊…幸好你活着……幸好你现在来了………”

孙婆婆仰头望着天，轻轻唤了一句：“李相夷。”

李莲花终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儿子…老早前了，他学艺不精，有次着了道，快死了，躺那块儿，他后来和我说，当时他心里就想着，门主什么时候来啊，他在心里不停地喊，门主啊，救命啊，李相夷啊李相夷。然后，你真来了。那傻孩子说，你像光，像江湖的希望。”孙婆婆笑了，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