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他的剑（2/2）

那是玄夜的情。

玄夜赌上的不再是寿命，是他的情。

绝音不懂，但好像又有点懂。时间带起的重量，有早上日出时候的希望，是日落时候的焦躁与不安。

尊主不是觉得他没用了，尊主放弃用他再次轮转时间，是尊主的“重要”，压得时间己经无法承载重新逆转，压得尊主也无可奈何。

绝音转身看向日落月升，月华初现的刹那，院子一旁的梅树抖落了满身暮色。绝音看着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花苞，绽开时却寂静如深潭，只有清冽的梅香。

李莲花推门而出时，除了满院那不同寻常的梅香，一切看起来都平平常常。他行步间也十分寻常，甚至衣服还有些褶皱，步子带着些许懒散，绝音几乎要以为他只是午睡初醒。

李莲花看着站于院中的少年，扫过故意丢在窗下的糖葫芦签子，无奈摇了摇头，随后随意走向山楂树下的石桌，倒了一杯茶。茶杯注水的潺潺声，打破了院内的安静。

少年怔怔望着树影漏下的月光，他眨眨眼，突然感觉满院凝固的时间开始缓缓流动。

绝音突然转身，跃至石桌旁坐下，两手撑着石凳，埋怨道：“你出关好慢啊。”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抬手敲了他的头一下，说自己出关慢，这小子出去打听一下，他闭得都算生死一线的关，这出关速度能算慢？

这都嫌慢，老笛知道了都能拿刀抽这小子。

绝音晃晃脑袋，看向李莲花：“你好像也没太大变化啊？”

李莲花抿了一口茶，没有多做解释。待茶喝完，他轻轻说道：“看好了。”

少师剑出鞘，李莲花信手挽了个剑花，没有预想中的峥嵘锋芒，剑锋只挑起几片树下落叶。

剑尖似乎只画了个平平常常的圆，绝音眼神一凛，只见落叶随剑扬起，如同活的蝴蝶般振翅上下飞舞。那不是风，是剑气。

这平平常常的，甚至似乎没有“划”的力度的一剑，只是轻巧随意地一“画”，但无人能阻这简简单单的一画。

“此以为生。”却是死路。

剑势陡然凝滞。

树上青蝉也是迷惑，今日才得以喘息，就又被一种近乎冬日气息的感觉给死死定住。

紧接着，一招简单至极的平刺。刚刚随于剑刃起舞似生的落叶，瞬间簌簌粉碎，方才仿若得赐新生的“生机”刹那间碎成齑粉。这一剑极快，一切也碎得极快，但要斩至地面的最后瞬间，剑气骤然一收，还剑入鞘。

地面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裂痕。

“此以为死。”却能留生。

静水流深，至险藏于至稳。剑未失于快，但亦可以止。

是他现在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