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离别和重逢可以就差一秒（1/3）

清源山山巅小筑，冬日近来甚少的暖阳投下，李莲花脸上盖着一本书，悠闲晒着太阳。μ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岁至百龄后，他便有意隐居于清源山，将居所迁至此处，也鲜少见外人了。

偶尔出山，自是不会再像年轻时那般闹出诸多动静。不过江湖几经轮转，好像大体都是一个样的，也没什么好瞧的。

由西顾门定下的规矩，稳稳地固住了江湖最基础的一道底线，成为江湖人自然遵循的规矩后，西顾门也似慢慢淡出了江湖。门内人员精简，如同个逢乱才出，平之即回的“隐世”门派。

其实是想隐，但隐不了一点，或者只是有点…“隐”得太明显……

也真亏了大熙一代代皇帝，每位新帝继位，第一件事便是默契地给清源山加上一堆封赏，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封号，多得连李莲花自己都记不清了。

李莲花懒得搭理，大熙的皇帝一个个不汲汲于泰山封禅，这继位就赏一遍清源山的操作，倒是把清源山渲染得神异莫名，也真的是挺唬人。李莲花都怕，哪天自己闲着下山，会不会看到一群人跪在山下烧高香祭拜他。

总之，李莲花到底是大体完成了当年他还是李相夷时候，想要的江湖愿景。西顾门于江湖，如高悬明月，如悬梁之剑。

江湖人每年都传他己死，或未死，皆不再称呼其名，只称其为宗师。

山下不知何时立了块下马碑，上头御笔上书：至此下马，卸甲收刃。

李莲花看到此碑时候，忍了忍，没一剑给劈了这块丑石头。

那好像是上上任皇帝，熙平帝留的，当时熙平帝携皇子登山求教，问他：“宗师因何长寿？”

李莲花手支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跟皇帝说了些“近来饮山露、食松针，餐霞饮露，不食五谷，斩尽欲念，修功德，养性情……”云云。

反正吓得那熙平帝回去就罢了炼丹司，减赋三年， 又给他送来了这块下马碑。

李莲花当天啃着门人送来的大肘子，只长吁短叹，此人不经吓。

御笔亲书，给个面子，李莲花也只无聊地在清源山一侧岩壁上，用剑刻下剑道境界之领悟 ——“一重利刃，二重刚柔，三重无剑，西重通明……九重归尘。 有所悟之，可提剑上清源山一观。”

江湖一轮轮天资也算聪颖，却至今无人提剑会他，好似江湖剑魄尽归寂，古往今来仅一人。

今日同以往的每一日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微风轻轻拂过，盖在李莲花脸上的书册缓缓下滑，他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挡住阳光。?5¨4,看\书¨ ^更-新+最.全·

只见一白发少年蹲在身旁，抱膝看着他，李莲花一愣。

“它和你聊过，”少年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虽然纳入黄泉封君对于凡人来说，算是长生，但……”

李莲花轻轻摆了摆手，笑着打断道：“我知道。我不接那封敕。”

他目光投向窗外，声音悠远，“人道：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至我之境，发现百年一轮，一百五十亦有一次正真的知天命，那时我便真正察觉到了，此界意识的存在。”

“你是不想入地府受那束缚，还是厌倦了长生？”绝音追问，眼中光芒闪烁，“封神本就是一道金枷玉锁，不要也罢！可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承诺，“我可以带你走！离开此界，去往别的世界！我能做到……我真的可以！”

然而，李莲花只是缓缓摇摇头，“我有犹豫了数十年吧……”他低语，带着一丝坦然的追忆。

“为什么？”绝音一脸迷茫与疑惑，“是……因我？”

“你为灵，天生不老不灭，我时常想：若我离去，你要如何？”李莲花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温和地笑笑，“我至百多岁龄时，所识之人大都离去，那时我便经历了一场‘炼心’，炼勘情之心。”

“可你明明剑心铸，你明明没有走！”绝音仍是不解，那困惑中带着委屈。

“少师，”李莲花的声音愈发轻柔舒缓，“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勘破了自己‘不求长生’的本心。”

李莲花，不求长生吗？可世人……不都求长生吗？

“好。”静默良久，绝音终是点点头，他垂下眼帘，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李莲花，器灵是助力，从不是阻碍。”

所以，不用因我停驻。

你不用为我长生，你若长生，可因你勘破，悟顿，而非因我。我乃器灵，我乃器灵……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绝音的左眼滑落，“啪嗒”一声，坠落在他的手心。

他怔住了，低头看着掌心那一点微凉的湿润，感受着心底骤然涌上的、按捺不住的巨大酸涩与空茫。

这……就是难过吗？

“我欲投身转世，看自己红尘炼心几载……你不用等，好好存于世间，去走你的道路。” 李莲花闭着眼不去看，他的声音将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