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种植（1/2）

黑眼镜正用军用罐头盒接着融化的雪水。!q~i_u?s*h¨u,b.a+n/g_.,m^e*他睫毛上挂着冰碴，却咧开嘴冲张起灵笑出一口白牙：“哑巴张，您说门里有没有地儿能搭个养牲口棚？”

张起灵的藏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转身时黑金古刀擦过冰层，在石门上刻下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这是他和黑眼镜商量好的，以后就用这个记号做他俩的专属标记。听到黑眼镜问的话，他有些好奇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黑眼镜对着远处那狍子邪笑。

张起灵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青铜门里养不了动物！”

黑眼镜惋惜的看着那狍子：“哑巴张，你就不能让我幻想的美好生活一首持续到底吗？”

“幻想始终是幻想，你要来干什么？”张起灵继续刻记号，不明白黑眼镜在想什么？“走吧。带你去旁边万奴王的墓看看！”

张起灵打开墓室，里面带着股陈年老铁的味道，黑眼镜跟着张起灵往里走时，手电筒光柱扫过两侧石壁，突然顿住——那些看似天然的纹路里，竟嵌着排列整齐的孔洞，像极了人工开凿的苗圃槽。“明朝野史说万奴王食冰蚕，”他用军刀敲了敲石壁，“说不定老祖宗早试过在这儿种菜。”

回答他的是地宫深处传来的闷响，张起灵不想理黑眼镜这乱麻的诡异思维。′4`2`k*a^n_s,h?u?.¨c/o+m/走在前面带路：“蚰蜒在沉睡，过的时候轻轻的别把它们弄醒。”

张起灵边说边给黑眼镜做记号，标记这里危险，然后继续走，他们走过了循环通道，镜面陷阱，生门死门谜题，人面鸟，九龙抬尸棺在进入青铜门。

头三个月他们住在地下河拐弯处的溶洞里，黑眼镜用炸药炸出块平整的石台当床，又把防水布钉在洞口挡风。张起灵有次外出带回捆青铜时代的骨耜，黑眼镜接过来时发现刃口还留着暗褐色痕迹，凑近闻闻，竟有股腐烂植物的酸气。“敢情你祖先在这儿种过粟米？”他把骨耜在火上烤了烤，火星溅在掌心的老茧上，“那咱种的菜应该也能成活。”

种子是黑眼镜买的，放收纳符里带进来，有西红柿、空心菜、豆角和小白菜。他打算用蔬菜试试看能不能种活。黑眼镜挖了三条垄，用雪水和着蝙蝠粪沤肥，结果刚播下种就遇上地火倒灌——那些从岩缝里渗出的硫磺水把垄沟烫得首冒烟，黑眼镜扑火时烧坏了半条裤腿，却从灰烬里扒拉出颗没烧死的菜种：“哑巴你瞧，这种子居然没烧成灰。”

张起灵沉默地递来块兽皮，上面裹着他新找到的水源。黑眼镜接过来时发现水袋里漂着片菱形叶子，叶脉呈诡异的紫黑色，像极了志怪小说里的冥河草。\x·q?i+s,h￠e*n￠.?c_o′m￠“先试试种空心菜？”他把叶子埋进改良过的土堆，“要是能活，以后咱就吃‘阴河菜炒蝙蝠肝’，听着比鲁菜讲究。”

真正让黑眼镜觉得有盼头的，是第西个月发现的“日光岩”。那是块凸出门道二十米的悬石，每天申时会有束斜光透过穹顶裂缝照进来，光斑移动时能扫过三平米见方的地面。他立刻把主菜畦迁到这儿，用捡来的青铜鼎改造成储水器，又把军大衣撕成布条编遮阳网——虽然这儿根本没太阳，但他总觉得心理作用能让菜长得快点。

张起灵有天夜里突然把他从菜畦边拎起来，黑眼镜手里还攥着把刚长出真叶的豆角苗，就见石壁上爬来片灰绿色的“潮水”——那是数以万计的尸蹩，正顺着岩缝往日光岩方向蠕动。两人背靠背杀到天亮，黑眼镜裤腿浸满尸蹩体液，却在晨光里发现豆角苗被他护在身下，叶片上还沾着只被压扁的尸蹩——那摊浆液竟在叶面上洇出圈黑边，像是被催生了。

“哑巴！”黑眼镜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得比哭还难看，“以后咱的菜，算有机还是算尸毒栽培？”张起灵弯腰捡起半截鼎足，在菜畦边掘了道深沟，黑眼镜看见那土里，瞬间有淡蓝色的苔藓从裂缝里钻出来，沿着沟沿长成道活的篱笆。

六个月时，西红柿开出第一朵花。那花是诡异的紫白色，花瓣边缘卷着黑边，黑眼镜凑上去闻时，被花粉呛得连打三个喷嚏，却看见张起灵伸手轻轻碰了碰花蕊——那花瓣竟像活物般蜷起，露出里面漆黑的雄蕊，跟普通西红柿花的结构完全不同。“这玩意儿要是结果……”黑眼镜摸出半块硬得能砸核桃的压缩饼干，“说不定能卖五块钱一斤，比黑市还贵。”

他们在第十个月迎来第一次收获。豆角长得跟小臂般粗，表皮布满细密的鳞片，切开后里面的豆粒是血红色的，西红柿只有拳头大，掰开却没有果肉，全是晶莹的胶状物质，在火光下泛着荧光。黑眼镜咬了口西红柿，酸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眼泪突然滚下来——这是他进青铜门以来第一次尝到新鲜蔬果的味道，哪怕这玩意儿长得像外星生物。

张起灵尝了口豆角，沉默半晌后说：“像蛇肉。”黑眼镜差点把嘴里的西红柿喷出来：“合着您以前拿蛇肉当蔬菜吃？”对方不答，却用刀尖挑起块豆角，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进火堆，腾起股带着草木香的青烟——那味道竟跟他们在山下小馆子里吃过的烤鳝鱼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