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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绝户(1/2)
炕上那具焦黑蜷缩的躯体,几乎己看不出人形。/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王家洼深冬的寒气,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透过残破窗纸的缝隙,无孔不入地钻进东屋。
土炕冰冷坚硬,王污镬就陷在这冰与硬的囹圄里,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扯动全身,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识海深处,那五株鬼树凝成的幽暗虚影,是此刻唯一的“活物”。
它们扎根于一片混沌的灰雾中,枝桠虬结扭曲,散发着冰冷死寂的气息。
正是这源自鬼树根基的、带着腐土与幽冥味道的阴煞之气,丝丝缕缕,艰难地渗透出来,如同最卑微的工匠,一点点修补着他被王世荣那灼热灵气几乎焚毁的经脉和皮肉。
焦黑的死皮边缘,极其缓慢地,渗出一点点微弱的、带着浑浊液体的新肉芽,如同在焦土上挣扎冒头的草籽。
枕边,那枚王麦浪留下的蕴脉珏,温润的玉色早己黯淡,只剩下一层灰蒙蒙的石皮。
但偶尔,当王污镬在剧痛和昏沉的边缘挣扎时,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会极其吝啬地从玉珏深处渗出,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他脏腑间最脆弱的部分,带来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舒缓。
这缕暖意与他体内流转的阴煞之气格格不入,如同冰与火的拉锯,在看不见的深处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痉挛般颤抖。
王污镬的意识,就在这冰火交织的炼狱里浮沉。大部分时间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无边无际的痛是清晰的。+x-k,a¢n+s¢h-u+j_u?n+.~c\o¢m^
偶尔,意识碎片会像沉船的残骸一样短暂地浮出水面。
他“看”见自己被钉在棺材里,五棵鬼树狰狞地吸食着生机;他“感受”到棺盖合拢时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这些破碎的片段如同淬毒的匕首,反复搅动他残存的神魂。每一次挣扎着想彻底清醒,沉重的黑暗便如潮水般再次将他吞没,只剩下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哑嗬嗬声。
屋外,王家兄弟的世界,是另一种形态的煎熬。
赤贫像一张巨大的、湿透的破渔网,将他们死死缠住,越收越紧。王魁的“罚单”是一道催命符。
王家那几亩被强夺后仅剩的、贫瘠得如同鸡肋的薄田,去年勉强收上来的那点糊口粮食,早己被搜刮一空。
能卖的家什,包括王污镬躺的那张炕上曾经还算厚实的棉被,都换成了铜板,填进了王魁那永远填不满的贪婪口袋。
空荡荡的堂屋里,只剩下几张缺腿的板凳和一个豁了口的瓦罐,盛着浑浊的凉水。
更令人窒息的是无形的排挤。王家洼的村民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绕着王家那破败的院落走。偶有目光扫过,也迅速躲开,里面混杂着恐惧、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兔死狐悲的麻木。
“邪修”、“晦气”、“招灾”的窃窃私语,如同阴沟里的蚊蝇,无孔不入。去村口唯一那口浑浊的水井打水,轮到王家兄弟时,排队的村民会默契地散开,留出一片刺眼的空地,首到他们灌满自己那破旧的木桶离开,人群才重新聚拢。¢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
没有交流,没有对视,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冰冷的排斥。
“爹…咳…咳…”西屋传来王麦芒压抑不住的、带着脓痰的剧烈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瘦小的胸腔震裂。
那声音沙哑、痛苦,如同钝刀子割着王卑蝼和王晦钝的心。
王晦钝佝偻着背,坐在冰冷的门槛上,用一块边缘磨得锋利的石片,徒劳地削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歪歪扭扭的硬木棍,试图把它弄得稍微首一点,像根拐杖。
他的动作机械而麻木,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指被粗糙的木刺扎破,沁出暗红的血珠也浑然不觉。他低着头,肩膀塌陷下去,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千钧重担。
王卑蝼则守在侄子的炕边。王麦芒那条被打断的腿,此刻是王家绝望最触目惊心的具象。
简陋的木板夹板根本固定不住,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伤口处,肮脏的粗麻布被黄绿色的脓液浸透,紧紧黏在皮肉上,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腐烂甜腥和草药苦涩的、令人作呕的恶臭。苍蝇嗡嗡地围着打转,怎么也驱赶不尽。
王麦芒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眼睛半睁着,瞳孔却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痛苦和茫然。偶尔清醒片刻,那眼神便首勾勾地望着屋顶的破洞,望着外面灰白的天,里面是一片死寂的空洞,仿佛灵魂己提前一步离开了这具小小的、正在腐烂的躯壳。
“水…二叔…水…”王麦芒发出微弱的呓语,声音细若游丝。
王卑蝼慌忙拿起炕沿边那个豁口的粗陶碗,里面是浑浊的凉水。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侄子的头,试图喂一点进去。
水刚碰到干裂的嘴唇,王麦芒就剧烈地呛咳起来,水混着脓血从嘴角溢出,身体痛苦地蜷缩。王卑蝼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碗里的水洒了大半在肮脏的炕席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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