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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完结(1/2)
1914年的山势没多变,但路径改了,绿植也更森密,雁洄跟不太上阿戊。?x,k¢s·w~x¨.`c~o!m¢
其实阿戊的记忆若有似无,几乎是凭着直觉在走的,但路线出奇地准。
爬到峰顶,俯瞰底下,阿戊久久伫足。
雁洄迟了片刻,才看清他眼中的这片景象。
就只是一个有人居住的普通山谷:吊楼傍势而建,绵延数十座,另一边岩洞上贴着求吉红纸,泉井旁有一棵大榕树,祈福丝带垂绦,还有孩童低低的玩闹笑语。
树木阴翳,没有水潭,清风吹拂,静谧安好。
鬼喊谷是因怒啸悲恸的怪声得名,现在这儿当然称不上鬼喊谷。
阿戊没有从杉树林入谷,而是绕了道,走到瑶寨背面的斜坡。斜坡上长了茂密的灌丛,便于藏身,也能观看到瑶寨的境况。
雁洄藏好,侧眸看一眼阿戊,他凝着注意力,全身绷成一根线,一直在盯着榕树那块地方。
他好像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时间未过去多久,太阳就落山了,雁洄才理解尤各蓝说的,以尤望云的意识为主体是什么意思——在她捏造的世界里,没有她的参与时,其外的事物会略过。-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明白到这点,雁洄更增紧迫感。
有人声由远及近,榕树下出现几个身影,是尤望云和四名年纪大点的男女。
“云姑娘,订婚日期都定了,我们真的不用去拜访你的父母吗?”
“无妨的,五海瑶的习俗就是这样的。”
“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没有,蒙姨,我很高兴。”尤望云面怀娇羞。
女人慈和地笑了笑,了然地对身边人说:“是我们孩子的福气。”
男人点头,朗声开口:“我们一族也不会亏待你的。”
尤望云羞涩掩面,几个大人笑了笑便停止了,怕她更不好意思。
雁洄全神贯注地听,不放过一丝细节,没注意到阿戊的脸色变了又变,那是几种矛盾的情感转换,惊喜、忧伤、怀念、悲痛……
阿戊的视线一遍遍地刻化这个场景,细致到每一个人的表情声音,最后竟然无法抑制地恐惧。,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
接下来出现的那个人,令雁洄瞳孔一震,她猛地看向阿戊,不真实感充斥着喉咙,可她没有问出来。
那个人穿着交襟长裤瑶服,腰侧悬了一把匕首,也是“阿戊”。可他是张扬的,眉眼神气硬朗,气度向上,而不是此刻她身旁这个寡言深念的阿戊。
大人们自觉退场,给两位年轻人留出空间。
他们在榕树的石凳坐下,面对面,尤望云羞于和“阿戊”对视,眼皮低低的。
沉默了会,一只狸花猫从树上跳到石桌上,尤望云伸手去摸,被“阿戊”制止,“这猫野了,上次抓伤你,还是别碰它了吧。”
尤望云轻点头。
赶走狸花猫,他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尤望云伸出手腕,“已经好了。”
“阿戊”抬手抚过她腕骨上的痕疤,没再出声。
只是一触即逝,尤望云手都抖了,脸热得似乎要着火。
“你不会怨我吗?”细细的嗓音里含着一丝忐忑。
“怨你作什么?”他声音不见恼,不见喜,一如既往地平。
落寞浮上心头,尤望云挑开说:“怨我将你父亲求庇佑的请求,当成交换条件,促成与你的婚事。”
“阿戊”摇头,“我在赶山狩猎时,听其他族说过五海瑶,你们的取与行则,交换也无可厚非。”
尤望云头埋得更低了,有羞愧,也有不堪。
“阿戊”又说:“我没有喜欢的人,跟谁结婚都一样,我父母也是长辈做的主,他们彼此感情细如长水。我不会怨的。”
话是缓的,可尤望云心听着些许难过。她记事起就作为降女,同天地自然,悲悯万物生息,这是她唯一一次为自己而活。
纵使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但又情不自禁,尤望云想,她陷进了那个“阿戊”解救她的陷阱里——永远地陷进去了。
“明天我送你回五海瑶吧。”他再次开口,预示话题结束。
尤望云说:“不了,订婚办酒事杂,你忙你的。我回族里也有自己的事。”
“好。”
两人错步走回吊楼。
夜幕瞬间降临。
阿戊许久都未回神。
雁洄没有打扰他,靠在微刺的灌丛上,看星空快速地移动着。如果能重新见到去世的亲人,她想她会更失态的。
这幻境,到底是救赎,还是重历伤痛。
转念间天亮了,他们又随着尤望云的意识到了五海瑶。
明晃晃地现身,雁洄警觉地拉着阿戊躲进了树林里,恰好林外有人交谈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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