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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小章(1/1)
风从窗缝灌进来,把车厢里的纸页吹得一页页翻过去,像是有人在翻看故事的后续。¨衫*疤/墈¢书_旺\ ,勉′费+悦-读*我闭着眼,感受到车轮碾过山路的起伏,有一瞬间恍惚,像是还在梦里。
梦里春分的树还在开花,谷雨还没走,春生在溪水边坐着,两只脚泡在水里,笑着喊她“你快来啊,水不冷。”我站在坡上看着她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边,是梦里的人,还是梦外的写作者。
舒里撑着脸:“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写她的后续?”
我闭着眼想了想:“等我真的不再梦见她的时候。”
说起来,是周汀种下的种,关于我当下所做的一切。
她曾夜夜抱着我说,小翎以后会是最好最好的导演,周汀以后要把全部身家投给小翎。这时候我就会咬着她的耳朵说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钱从我的口袋过一遍,又会回到你的口袋里。
周汀家里是做影视的,甚至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微~趣~暁.说- +追′醉*欣`蟑?节?我之前鞭策我自己,如果不努力,混的不好,以后可能在外头都见不上周汀,想想都胆寒。
现在好了,如果混的不好,不止外头见不到,是永远见不到了。
不过难说啊,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继续闭上眼,脑袋轻轻晃动着,像是要跟着车的节奏入梦。人写的故事总有自己的影子,连我也不清楚种子最后会生出什么芽呢。节气是标点符号,把人的思念截成格律。
我在春天播种下的名为春分的种子。
我种出的果实,会是金石榴么?
第39章 假肢
天快黑的时候,飞戈把车开上盘山路,开到了岗仁山城,从家里拿回了那两件交织的袍子,叠得整整齐齐。
然后他对我说,走吧,余翎,我带你去见个人。
那是一个偏远的地方,四周都被苍茫的山脉包围,身边长着半人高的青草。~微*趣¢晓!税*蛧′ _首,发+
然后我见到了一个苍茫如山的人,并非苍莽,是壮阔。身上是一件脱皮的狍皮褥子,上头绒毛已经随着时间飞走了,露出粗粝的皮革。
晚上很冷,塘里的火苗颤着,与之对比是他磨刀的手。
刀和手都闪着银白色的闪光,像是岗仁的星星。
他坐在火塘边,刀刃在指间翻转,映着跳跃的火光。他的手指很稳,虽说是装了假肢。但动作依旧流畅得像是在完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那只手,一半是真骨,一半是铁的。锋利的刀锋轻轻擦过木头,带起一缕细碎的刨花,落在火塘旁的灰烬里,瞬间便被夜风卷走。
他的脸埋在阴影里,只有偶尔火光映上去,才显出几道深刻的皱纹,像是被山风和雪水雕刻过的岩壁。他没有抬头,只是在手里的东西上继续雕琢,开口:“来了?”
飞戈嗯了一声,跪坐在席上,然后开口:“叔公,我想请您帮个忙,就当是帮帮仁青。”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悠悠地收起刀,吹掉木屑,抬眼看向飞戈。他沉默了很久,火塘的光映在他脸上,浮起一层深色的阴影。他的指尖无声地摩挲着刀柄,抚摸上头的雕纹。
他淡黄色的眼睛盯着火光许久,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说吧。”他低声道。
飞戈把我拉到他跟前,说:“和您的情况一样,样外事故。”他举起了我的左手,然后向那人摊开,了当的展示了出来,毫无保留。
“嗯……多久了?”他摩挲着下巴上的白色胡茬子问我。
“去年冬天,十二月十九。”我动了动左手。
“又是积雪的时候么?”火塘的光映不清他的脸,只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影。刀锋收回刀鞘,他的手掌顺势覆在膝上,假肢的金属触感在跳跃的光影中泛着暗淡的冷色。
“仁青的那场雪崩。”他说,嗓音嘶哑,像是被风雪打磨过,“我也在。”
我一愣,飞戈没有看我,仍然专注地盯着火塘。被唤作叔公的那人抬起手,火光映着他的手掌,三个指节齐齐地断在指根处,剩下的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像是常人计数的动作。
“命大,三根手指换了条命,够本。”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的袖口下露出连接手腕的假肢,旧金属与岁月磨出的粗糙皮肤相接,宛如嶙峋的山石与冰川冻结出的裂隙,既突兀,又生生嵌合在一起。
他的手臂上纹一只鹰,我想说,真是漂亮极了。跟我在岗仁山上拍的金雕简直一模一样。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拨了拨火塘里的木炭,火光跳了一下,他眼底的颜色更加苍黄。他缓缓地抬眼看向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叔公,我叫余翎。
他哼哼地笑了两声道:“你的手跟我差不多,不严重。能做,但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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