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最微不足道的是感情（1/2）

布展己进入收尾阶段，展厅主灯调成柔雾模式，整面镜墙如静水般铺开，映出工作人员忙碌的倒影。?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

林雀扶着腰，艰难地半跪在白墙前，用铅笔轻点定位——这里是整场展览最后一块留白，她专门给江澈的压轴系列预留的。

“叮——”

货梯落稳声刚响，三名搬运工便吃力地抬着裱框出来。

江澈跟在后头，另一只手还抱着未拆的画卷，墨发因雨微湿，却掩不住眉眼里那股兴奋的光芒。

“送货上门，《破影》三连全员到齐。”他抬起下巴示意工人先把画框放在防震毯上，又把怀里的画卷递给林雀。

林雀接住画卷，顺手托了托最前面那幅的画底：“等我把灯角度调好再挂。”

工人拆下保护毯，三幅巨画一字排开——

第一幅黑潮压顶，中央劈出一道白芒；

第二幅白潮反卷，黑影碎作飞沫；

第三幅黑白俱碎，裂缝深处升起一粒暗金，像夜幕里最后的星星。

镜面通道正对着这面墙，林雀后退几步审视。

等正式开幕，观众穿过反射廊道，就会被这组“破影”迎面拦住，像被自己的影子当场剖开。¨7~8*x,s\w?.+c,o*m,

江澈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故意咳了一声：“不愧是‘镜像认知’的发明者，这刁钻的角度，你挺会玩的。”

“少来，我只负责把你作品的冲击力拉满。”林雀拿激光笔比了比，“灯向右偏三度，再下切十五公分，把黑潮的压迫感顶出来。你有别的要求吗？”

“都听你的。”江澈答得痛快，随即低声打趣，“不过 DRIBEERF 老师如今一炮而红，比我这个沈老关门弟子还红得早，我算是来蹭流量的？”

林雀笑着用笔轻敲他手背：“你急什么？你的实力我还不了解么，REVADAC这个名字将会是艺术界的风向标。”

江澈不置可否笑了笑，正要回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送你的黑金工艺品，和《破影》可是同胞兄弟，别告诉我被你塞杂物堆了？”

“在我床头柜第一格，睡前都要确认它还在。”林雀抬眼与他对视，语气笃定，“独一份的艺术品，我宝贝着呢。”

江澈眼底的那点别扭随之散去，抬手示意工人：“先挂黑潮那幅，居中——对，就那里。-x~i*a-o¨s?h_u·o?h¨u′n*.\c*o!m?”

画框位置咔哒锁定。

他掸掸袖口，顺口提起：“对了，我查了你那位大伯哥，祁渊，也就是Q.Y。二十七岁拿 IOS 青年学者大奖，主持过教科文的古籍数字修复项目，苏富比都请他做青铜鉴定——这履历，有点吓人。”

灯光师在一旁调整光束，林雀趁机走近，轻拍画角去掉粉尘：“我也没问过他，不过他研究的是历史残痕，虽然偶尔会碰当代艺术，可到底和你这种概念创作不是一条赛道——隔行如隔山，没什么好比的。”

“听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舒坦多了。”江澈半真半假叹气，“知音位置差点不保。”

林雀朝他弯眼一笑：“你怎么还酸上了，有这功夫不如把所有设备再检查一遍。”

顶光调到预设值，三幅《破影》在柔光灯下像浪尖互撞，镜墙捕住光线折射，整条通道瞬间像被刀片切碎又重组，像迷幻又虚幻的黑洞。

“嗯。”江澈摘下手套，随意抓了抓湿发。

林雀递过一条干毛巾：“把头发擦擦，主角可不能感冒。”

收尾的灯检己经结束，最后一个工人关上货梯，脚步声沿走廊渐远。

展厅只剩下备用灯亮着，昏黄得像薄雾，把西周庞大的镜墙晕成一池暗水。

林雀把核对表合上，正要归档，肩头忽然一暖——江澈的外套披了上来。

他从背后圈住她，声音压得极轻：“你也别着凉，你现在可不止一个人。”

昏灯之下，他的笑意半隐半露。

林雀握着表单，没有明确拒绝，只把外套往前拢了拢。

江澈看着她隆起的小腹，伸手覆上那弧度，指尖克制地停在布料外：“没踢我，看来侄子侄女今晚很安静。”

林雀低头看那只手，轻声提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最盼望他们平安出生的人可能是我。”江澈弯了弯眉，握住林雀的手贴上自己微凉的脸颊，“不是作为叔叔，只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流着你的血。”

林雀明白江澈为什么敢说得如此首白。

他最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清楚祁夜与她的婚姻只是挡箭牌。

在江澈眼里，林雀只是一个失足的单身女人，所以他毫无顾忌。

江澈看她不说话，嗓音压得更低，带着暗暗的急切：“离婚吧，跟我。江妄给不了你安稳，祁夜也护不了你一辈子。可我不一样，我愿意为了你跟一切作对。”

他说着，握住她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