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不是丈夫，他什么都不是了（2/2）

没人安慰他，也没人抱他。

他没能成为她的依靠，却亲手将她托付给另一个人。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是最窝囊的丈夫。

他只能哭。

吃完了，他把袋子卷紧，塞进垃圾桶，动作机械。

然后，他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缩进林雀的被窝，把自己裹起来，团成一团。

被子里有她的气息。

他疯了一样凑过去，脸贴着她的枕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毒瘾犯了一样上瘾。

香，软，温热，还带一点她惯用洗发水的干净味道——像她刚离开十分钟一样真切。

他吸得越深，越觉得自己恶心。

他埋着脸，蹭着那枕头，用鼻子蹭、用唇蹭、用牙齿咬着枕边那根松动的棉线，低低呜咽。

那不是哭。

那是心被揉成碎渣后，从喉咙里翻出来的哀鸣。

他试图咬住一个快要散架的梦。

可梦早碎了，只剩下碎片还黏着她的体温。

他像条失去主人的狗，拼命在她留下的气息里找一丝残渍，拼命把眼泪吞回去，只怕下一次再见面，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等到晚上。

天黑透了，窗外路灯拉长树影，地板像冷水浇过那样冰白。

林雀没回来。

祁夜没打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林雀没有义务告诉他行程。

顾长歌会照顾她吧。会在她想喝水时第一时间递过去，会记得她喜欢什么温度的房间，会在她说腰酸时立刻调椅背角度。

他闭着眼想那些画面，想得指尖都在发麻。

他整个人陷在林雀睡过的被窝里，那味道依旧缠着他，熟悉、暖和、让人发疯。

他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缓缓把手伸进被窝，这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动作。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淡淡的乳香和药味混着她洗发水的冷香，在被子里还没完全散去。

每一寸都是诱惑，每一寸也都是折磨。

明知道她不会回来了，身体却还在贪恋她留下的温度，像条病犬赖着主人的衣襟不肯放嘴。

他喘得克制，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

窗外风吹进来，帘子动了动。

祁夜吓得一抖，动作猛地停下。

良久。

他手指一点点松开，湿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仿佛在抚摸尸体。

喘息声静下来，只剩下心跳。他垂着头，唇角缓缓弯了一下。

“真恶心啊……”

祁夜低声笑了。

他想：林雀要是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一定会觉得他脏。

连尊严都不要了。

他不是丈夫，他什么都不是了。

连她不在的时候都要把她当作寄托，苟且在她气味残留的缝隙里，维持一点皮肉下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