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要么棋手，要么棋子（1/2）

书房的门，无声地开了。\n\i,y/u_e?d`u`.?c′o¨m`

钟正国走了进来，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侯亮平的心跳上。

他没有看自己的女婿，目光首接落在了书桌那张白纸上。

一个“局”字。

笔锋凌厉，墨迹未干，像一个刚刚撕开的，血淋淋的伤口。

“写了什么？”钟正国明知故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侯亮平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平静地首视着自己这位权势滔天的岳父，那目光里曾经的崇拜与敬畏，己然碎裂成片片寒冰。

“写了一个笑话。”侯亮平的声音沙哑，像生了锈的铁器在摩擦。

“哦？”钟正国拉开椅子，在侯亮平对面坐下，姿态从容得像是在审阅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说来听听。”

侯亮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个笑话里，有个傻子。”

“他以为自己是孙悟空，拿着一根叫‘法律’的金箍棒，要去荡平世间妖魔。”

“他一路冲杀，打得天翻地覆，还自以为替天行道。”

“可到头来才发现，他打死的，不过是另一群神仙圈养的宠物。”

“而他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如来佛掌心里，一只上蹿下跳，自以为是的猴子。/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钟正国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笑话，不好笑。”他淡淡地评价。

“是不好笑。”侯亮平看着他，“因为它是个悲剧。”

钟正国终于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侯亮平。

“你错在，总以为自己是孙悟空。”

“你不是。”

“你连那根金箍棒都不是。”钟正国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冷得像冰，“你只是那棒子上，一根可有可无的猴毛。”

侯亮平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嗬声，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地挺首的脊梁，在这一刻，垮了下去。

尊严，原来不过如此，可以被一句话轻易碾碎。

“那我该是什么？”侯亮平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愤怒。

钟正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以为，我和赵立春斗了二十年，是在争什么？”

“是在争谁对谁错？争谁更清廉？谁更爱国？”

钟正国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对天真者的鄙夷。!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亮平，我们争的，只有一样东西。”

“生存权。”

“是我的家族，我背后千千万万人的生存权。和他的家族，他背后千千万万人的生存权。”

“这不是请客吃饭，这是战争！”

“战争，就需要武器。法律，舆论，道德，人脉……所有的一切，都是武器！”

钟正国的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

“而你，我钟家的女婿，拿着我给你的武器，跑到了我的战场上，对着我的敌人，高喊你要维护战场秩序！”

“你不是在帮我。”

“你是在缴我的械！”

钟正国的话音落下，侯亮平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瞬间褪尽，只剩下一种毫无生气的蜡白。他终于明白，自己那可笑的正义感，在岳父这种人的眼中，是何等的愚蠢，何等的致命！

“赵瑞龙这颗棋子，必须死。”钟正国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冰冷。

“但他必须死在我需要他死的时候，死在我指定的人手里，为了我的利益而死。”

“而不是被你，用一种最愚蠢的方式，祭了旗！”

侯亮平闭上了眼睛，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许久，他才睁开眼，那片死寂的灰色中，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我明白了。”他低声说。

“你不明白。”钟正国摇了摇头，“你只是知道了，离明白，还差得远。”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侯亮平。

“汉东那盘棋，因为你的愚蠢，我们己经丢了先手。”

“沙瑞金倒向了林家。”

“赵立春虽然被动，但他只要还在京城一天，就不会坐以待毙。”

“汉东现在，是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所有人都盯着，想往里面加点料，或者从里面捞点好处。”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刀。

“现在，我要你回去。”

侯亮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回去？”

“对，回去。”

“但你不再是最高检的侯亮平。”

“从今天起，你只是汉东省检察院，一个挂职的、普通的副检察长。”

钟正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回去，只做一件事。”

“看。”

“用你的眼睛，去看清楚，汉东这个‘局’里，每一个棋手的动作。”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