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1/2）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n`e′w!t?i.a¨n,x_i-.^c*o′m!

书房里只剩下纸张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和两人此起彼伏的心跳。

苏晚看着傅云宪，看着他手里那份她耗费了无数个日夜才整理出来的报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设想过无数种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愤怒、质问、不可置信……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是如此的平静。

平静得可怕。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些资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像一潭被冰封的湖水，深不见底。

苏晚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知道，这平静的背后，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你……”她艰难地开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看完了最后一行字，将报告轻轻地放回桌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在你……回来之后。”苏晚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

“怕我什么？”他打断她，一步步向她走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怕我冲动？怕我去找她算账？还是怕我……承受不住？”

苏晚咬着下唇，不说话。~d.u_o′x^i~a?o?s+h_u`o·.′c^o~m¨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薄茧带着一丝粗糙的暖意。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心疼，有自责，有愤怒，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傻丫头。”他低声说，声音里是化不开的疼惜，“你知不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些，比许嘉柔对我做的那些，要让我……更难受。”

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让她为自己去冲锋陷阵，去面对那些不堪的过往和肮脏的人心。

他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再多说。只是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收紧着手臂。

那一晚，傅云宪没有离开。

他没有睡在客房，而是睡在了苏晚房间的沙发上。苏晚知道，他是怕她一个人会胡思乱想。

夜很深，苏晚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能听到客厅里他均匀的呼吸声，那声音，让她觉得无比心安，又无比心痛。!j+j·w\x¨c¨.,i¨n^f-o.

第二天一早，苏晚醒来时，傅云宪己经不在了。餐桌上，放着他做好的早餐，三明治和温牛奶，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

字迹是他一贯的遒劲有力：【按时吃饭。等我回来。】

苏晚看着那张纸条，眼眶又红了。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事情，己经彻底改变了。他不再是被动地接受她的保护，而是要开始主动出击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云宪没有再出现。苏晚给他发信息，他回得很简短，大多是“在忙”、“开会”之类的。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她也没有再多问。

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许嘉柔的研究中。她联系了当年参与那个项目的其他研究员，走访了几个曾经接受过许嘉柔治疗的退役军人，一点点地搜集着证据。

过程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得多。很多人都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多谈。许嘉柔的家庭背景像一张无形的网，让所有人都心存忌惮。

就在苏晚快要陷入僵局时，姜宁给她带来了一个突破性的消息。

“晚晚，我查到了！当年那个被军区叫停的项目，有一个关键的证人，是许嘉柔当时的助手，叫李娜。据说，李娜因为反对许嘉柔的实验方法，被她排挤，最后被迫辞职了。我找到了她现在的联系方式，但她不愿意见我。”

苏晚的眼睛亮了：“把她的地址给我。”

然而，当苏晚找到李娜时，对方却闭门不见，无论她怎么敲门，里面都毫无声息。

苏晚没有放弃，她就在李娜家门口等。从白天，等到黑夜。

深夜，大雨倾盆。苏晚浑身湿透，又冷又饿，却依然固执地站在那里。

终于，门开了。李娜看着门口狼狈不堪的苏晚，叹了口气：“进来吧。”

在李娜的讲述中，苏晚终于拼凑出了当年那场“治疗”的全貌。

“许嘉-柔就是个疯子！”李娜的声音里还带着恐惧，“她把傅队当成了她验证自己理论的完美实验品。她不断地加大药量，用催眠去刺激他最痛苦的回忆，她想看到的，根本不是傅队的康复，而是他的崩溃！她说，只有将一个人推到绝境，才能激发出他最真实的心理反应，那才是最宝贵的‘数据’！”

“我劝过她，可她根本不听。后来，我发现她在伪造实验数据，我准备向上面举报，结果就被她先下手为强，诬陷我泄露研究机密，逼我辞了职。”

苏晚听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