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个智能手机（1/2）

暮色漫进仓库隔间时，巧珍的铝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白水煮面卧着两片蔫白菜，撒几粒从老家带来的花椒，在昏黄灯泡下泛着诱人的光。

“又吃这个？”同宿舍的西川大姐王芳探进头，手里的火腿肠包装袋哗啦作响，“楼下包子铺新出的酱肉包，才两块五一个。”

巧珍用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笑出两个酒窝：“这面香着呢！”她想起周姐总说她摘菜仔细，今天多给了两根胡萝卜，此刻正切片漂在汤里，像撒了把小星星。

王芳在床沿坐下，塑料凳子吱呀作响：“你呀，就是太省。上个月工资都攒着寄回家了？”

“我自己攒着，不咋回家。”巧珍把面碗往旁边挪了挪，水汽在镜片上蒙起白雾，“再说这白菜是周姐送的，面条又便宜，一顿才花几毛钱。”她夹起颤巍巍的白菜叶，咬下去时吸溜着气，“比咱村大集上的杂烩面还鲜乎！”

窗外突然传来收废品的吆喝，王芳探头张望：“我那堆饮料瓶还没卖呢。¤微¨?趣|`小<=1说?网3]

“小心烫！”巧珍慌忙提醒。看着王芳吸溜面条的模样，她从枕头下摸出个油纸包，“今早周姐给的葱花，撒上更香。”

两人分食一碗面的当口，隔壁传来打麻将的喧闹。王芳抹了把嘴，突然认真道：“其实你这面，还真吃出了家乡味。”

巧珍望着空碗里残留的面汤，想起高家村灶台前忙碌的自己。那时候总盼着外面的世界，如今蹲在仓库隔间吃白菜面，却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手机店的玻璃门映出巧珍拘谨的影子。她攥着卷用手帕包好的钞票，在贴着"爆款首降"的展柜前站了许久。空调冷气裹着电子元件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想起第一次走进菜市场时的眩晕。

"大姐看手机？"穿白衬衫的导购踩着细高跟走来，目光扫过她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这边是最新款折叠屏，一万二起。.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巧珍后退半步，后脑勺撞上贴满钢化膜广告的展板："有没有...便宜点的？"她摸到口袋里揣着的纸条，上面是王芳帮她写的"能视频、能扫码"六个字。

导购的笑容僵了僵，朝角落努努嘴："那边有老年机，三百八。"

"不是那种。"巧珍鼓起勇气展开手帕，七张百元钞边角磨得发毛，"我要能上网的智能手机，七百块够吗？"

导购接过钞票的瞬间，巧珍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柜台里躺着的银色手机泛着冷光，像极了省城夜空里遥不可及的月亮。当导购把手机盒推过来时，她突然抓住对方手腕："妹子，能教我咋用不？"

营业厅的白炽灯下，导购不耐烦地划动屏幕："这个是微信，视频通话要点这里。支付码在钱包里，别随便给人看。"巧珍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落下，生怕碰碎这个昂贵的梦。

走出店门时，暮色正给手机盒镀上金边。巧珍在路边台阶坐下，颤抖着按下开机键。

远处的霓虹次第亮起，像撒在夜空中的碎钻。巧珍轻轻摩挲着手机壳，想起王芳说过"有了智能手机，就像把整个世界装进口袋"。此刻掌心的温度透过塑料外壳传来，她忽然觉得，这座城市的灯火，终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影。

仓库的破窗漏进斜斜的晨光，巧珍跪在铁架床上，举着手机对准窗台上那盆野草。这是她用食堂剩菜换来的仙人掌，蔫巴巴的刺上竟冒出个嫩黄的花苞。

“咔嚓！”手机发出清脆的快门声，屏幕上却只留下团模糊的绿影。巧珍皱着眉头翻看相册，二十多张照片不是手抖拍歪，就是对焦在水泥墙缝的青苔上。

“又在研究你的宝贝手机？”王芳叼着牙刷探进头，“来，我教你。”她抢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这个小太阳调亮度，按住屏幕别松手就能锁定对焦。”

巧珍蹲在仙人掌旁，屏住呼吸按下快门。这次画面终于清晰，花苞上凝结的露珠像缀着星星。“快给栓子发过去！”王芳在她背后起哄，“就说省城的仙人掌都会开花。”

午后收摊时，巧珍揣着手机溜进菜市场角落。阳光穿过塑料顶棚，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泼洒出金色光斑。她学着短视频里的样子，镜头扫过红彤彤的西红柿堆，对准活蹦乱跳的鲫鱼，最后定格在周姐弯腰捆菜的背影。

“拍我干啥？”周姐首起腰，围裙上沾着泥点。巧珍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姐，你捆菜的姿势特别好看。”

“净瞎说。”周姐嘴上嫌弃，却悄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巧珍壮着胆子点开相册，把照片翻给她看。画面里，周姐布满老茧的手正攥着翠绿的菜茎，阳光给她的侧脸镀上金边，倒真有几分艺术照的味道。

“还挺像回事。”周姐别过脸，声音却软下来，“明天早市有刚摘的水蜜桃，你拍起来肯定好看。”

暮色降临时，巧珍窝在床角翻看相册。仙人掌、菜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