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订婚（1/2）

省城车站的电子屏跳动着猩红的车次信息，巧珍把行李箱往传送带一放，听见小宋在身后闷声说：“这次回去，说什么也得把事定下来。ˉ看~*书ee:君2? (;免>{费\$/阅×读t`”她回头，看见少年褪去了稚气的脸庞，工装外套口袋里还别着车间的小组长工牌。

火车轰隆声中，巧珍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红绳——那是小宋用加班奖金买的银戒指，被她藏在贴身口袋里。“你爸妈......”话没说完就被小宋攥住手，他掌心的茧子蹭过她手背：“两年了，他们该想通了。”

推开老宅木门时，晒场上的玉米堆得小山高。母亲握着扫帚的手顿住，父亲从藤椅上起身，紫砂壶里的茶水晃出涟漪。“妈，我带巧珍回来订婚。”小宋的声音像钉进木桩的铁钉，笃定得让空气都震颤。

母亲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你才二十！懂什么是过日子？”她额角的白发在风里乱颤，“她比你大六岁，离过婚......”

“可她教会我在省城站稳脚跟！”小宋突然提高音量，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的补丁随着动作起伏，“我当小组长的方案，是她熬夜帮我改的；发工资时，她总把肉菜夹给我......”他眼圈发红，从口袋掏出存折拍在桌上，“这是我们攒的首付，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父亲盯着存折上的数字，喉结滚动半晌：“城里买房子，不是小数目......”

巧珍突然跪坐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担心。”她声音发颤，“从小宋说要娶我那天起，我就把命分了一半给他。”抬起头时，睫毛上沾着碎草屑，“我会像对亲爹娘一样孝顺您二老。”

母亲别过脸去抹眼泪，父亲的烟杆在门槛上敲得咚咚响：“起来，地上凉。”他猛吸一口烟，烟雾模糊了浑浊的眼睛，“既然铁了心......就按规矩，明天叫媒婆来。”

暮色漫过屋檐时，巧珍和小宋蹲在灶间烧火。柴火噼啪作响，映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脸。“等订了婚，我就把戒指给你戴上。￡××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小宋往灶膛添了根柴火，火光映红他耳尖，“以后每年中秋，都带你回来看月亮。”

巧珍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两年前那个尴尬的中秋夜。此刻灶膛的热气扑在脸上，竟比任何护肤品都温热。

院里的槐树枝头挂满红灯笼，在暮色里晃出暖融融的光晕。小宋母亲系着崭新的藏青围裙，在灶台前来回穿梭，蒸笼掀开的瞬间，糯米藕的甜香混着红烧肉的酱香，勾得人首咽口水。父亲搬着长凳招呼邻里，布满老茧的手拍着客人肩膀："今儿敞开了吃！"

巧珍穿着小宋买的旗袍，月白色缎面上绣着并蒂莲，站在堂屋门槛前有些手足无措。小宋突然从身后搂住她的腰，鬓角还沾着帮忙布置时蹭到的金粉："紧张什么？你比红灯笼还好看。"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惊得巧珍轻颤。

"新娘子快来！"媒婆张婶笑盈盈地拉过巧珍，往她手里塞了对红绸包裹的龙凤镯，"这是你婆婆特意托人打的，实心足银！"巧珍指尖触到镯身的缠枝花纹，抬头望向灶台边忙碌的身影，小宋母亲正将最后一道甜汤摆上桌，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酒过三巡，村里的老辈们围坐在八仙桌旁。"女大三，抱金砖，这女大六啊......"李大爷的烟斗冒起袅袅青烟，故意拖长尾音。小宋立刻揽住巧珍肩膀："那是抱两块金砖！"惹得满院哄笑。巧珍低头绞着帕子，却听见小宋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要孩子们过得好，什么说法都是虚的。"

夜深时，宾客渐渐散去。巧珍蹲在井边洗着碗筷，月光倒映在水面，碎成粼粼银片。突然有双温暖的手从背后环住她，小宋下巴抵在她肩头："累坏了吧？"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妈特意留的桂花糕，说你爱吃甜的。"

巧珍转身时，看见堂屋门口，小宋父母正倚着门框说话。父亲递了袋东西给母亲，隐约听见："明天去镇上，给巧珍买套新被褥......"她眼眶突然发热，将头埋进小宋怀里。夜风掠过院角的枣树，带着宴席未散的酒香，将所有温柔的期许都揉进了月色里。

秋夜的月光淌过窗棂，在床幔上晕染出温柔的银边。巧珍蜷在小宋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后颈浅浅的汗渍。"还疼吗？"小宋沙哑的声音惊散了满室缱绻，他撑起身子，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泛红的眼角。

巧珍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发间茉莉香混着被褥里淡淡的皂角味："你刚才......像头小豹子。"话音未落就被低笑打断，小宋翻身将她重新裹进臂弯，胡茬蹭过她发烫的耳垂："那还不是被你勾的？"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以前总觉得日子苦，现在才知道，原来幸福会烫人。"

夜风掀起纱帘一角，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巧珍望着他眉骨处新添的红痕——是方才自己慌乱间留下的印记，突然伸手轻轻按住："明天还要回工地，该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