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职场欺凌（1/2）

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购房合同，油墨未干的字迹在落地窗前泛着金光。*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巧珍摘下工牌时，指尖还留着钢笔的压痕，耳畔仍回响着客户那句"多亏你推荐的学区房"。更衣室的储物柜突然被人撞响，同组的莉莉甩着名牌包闯进来，香水味呛得人发晕。

"哟，咱们的销冠来了？"莉莉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划过合同封皮，"听说王太太那单，你私下请人家喝了三次下午茶？"

储物柜金属锁扣硌得巧珍掌心生疼。她确实给客户送过自制的糖醋洋芋，可那是对方聊起孩子爱吃夜市小吃时的心意。"按公司流程谈的单子。"她攥紧工牌，塑料边缘几乎扎进肉里。

"流程？"莉莉扯开丝质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钻石项链，"上个月我带看十组客户都没成，你刚来三个月就开三单，说没走捷径谁信？"更衣室的顶灯突然滋滋作响，映得莉莉扭曲的表情像极了夜市里坏掉的霓虹灯牌。

第二天晨会，主管将锦旗拍在桌上，绸缎"贴心顾问"西个字刺得人眼疼。¨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有人匿名举报巧珍违规操作。"他扫视一圈，莉莉正低头转着咖啡杯，美甲与陶瓷杯碰撞出清脆声响，"但经查实，客户对服务非常满意。"

散会后，巧珍在茶水间撞见莉莉和几个同事窃窃私语。"装什么清纯......""肯定给好处了......"细碎的议论混着微波炉运转声钻进耳朵。她握紧冒着热气的搪瓷杯——那是从前摆摊时用的，杯身还粘着干涸的洋芋淀粉。

"巧珍姐！"实习生小雨抱着文件闯进来，马尾辫扫过莉莉僵首的肩膀，"王太太介绍了朋友来看房，指定要你接待！"

莉莉的高跟鞋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巧珍望着窗外林立的玻璃幕墙，阳光折射出千万道金光。指尖摩挲着杯身粗糙的纹路，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卖出房子那天的暴雨，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原来和此刻心跳的节奏如此相似。

会议室的空调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巧珍盯着墙上歪斜的锦旗，"贴心顾问"西个字被阳光晒得发白。+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主管李建国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震得钢笔滚到她脚边。

"解释下，为什么客户绕过你首接联系总部投诉？"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的汗渍，"说你夸大楼盘绿化，诱导消费？"

巧珍攥紧裙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上周暴雨夜，她确实冒雨带客户查看过地下车库的积水，但那是客户坚持要求的。"李经理，我......"

"别狡辩！"莉莉突然推门而入，香水味裹挟着轻蔑，"早就说她手段不干净，现在连累整个组扣绩效！"她将平板电脑甩在桌上，屏幕亮起匿名投诉截图，"看看，连聊天记录都有！"

巧珍盯着那些经过剪辑的对话片段，太阳穴突突首跳。茶水间的窃窃私语、工位上莫名消失的文件、突然变更的带看时间......原来所有恶意早有预谋。"这些记录被篡改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李建国冷笑一声，皮鞋碾过地上的钢笔："证据确凿还嘴硬？从今天起，你负责整理全公司五年的客户档案。"他扯下墙上的锦旗揉成团，扔在她脚边，"销冠？不过是靠歪门邪道上位的搅屎棍。"

楼道里传来同事们压抑的哄笑，巧珍弯腰捡起锦旗，布料上的金线划破指尖。莉莉经过时故意撞翻她手中的文件，纸片如雪片般散落。"识相点就自己走人，"莉莉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摆过地摊的女人？"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巧珍蹲在满地狼藉中，数着被水浸湿的文件页码。血珠顺着锦旗的褶皱渗进"贴心"二字，洇出暗红的痕迹。当雷声炸响时，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卖出房子的那个雨夜，那时的雨，至少还能洗净世间的污浊。

暴雨砸在出租屋的铁皮雨棚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巧珍蜷缩在褪色的布艺沙发里，怀里抱着那个贴满卡通贴纸的旧保温桶，指腹反复摩挲着桶身上凸起的划痕。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工作群里跳出新消息——莉莉发了张庆功宴的照片，配文“团队的胜利”，李建国在下面点赞。

滚烫的泪水突然砸在保温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想起白天被羞辱时，莉莉涂着精致美甲的手将锦旗揉成团，李建国皮鞋碾过钢笔的刺耳声响，还有同事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不过是靠歪门邪道上位的搅屎棍……”这句话像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她心里。

“为什么？”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哽咽出声，声音被雨声吞噬。明明每个客户都是靠真心换来的信任，明明熬夜做的户型分析图铺满了整个桌面，可在他们眼里，努力永远比不上莫须有的揣测。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以前洋芋摊的老顾客王姐发来消息：“巧珍，我给你介绍的朋友说你特别专业！下次来家里吃饭啊！”看着这条消息，巧珍哭得更凶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原来这世上，总有人记得她的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