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金丝雀（1/2）

卫生间的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巧珍盯着验孕棒上两道鲜红的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镜中人面色苍白，发梢还沾着首播时残留的亮片，与验孕棒的刺眼红光形成诡异的反差。

“叮——”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张辰的微信跳出来：“宝贝，今天首播间新来的大哥刷了二十万火箭，我让助理给你订了半岛酒店的庆功宴。”

巧珍喉咙发紧，机械地打字：“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门外传来电子锁解锁的声响。她慌忙把验孕棒塞进抽屉，听见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珍珍？”张辰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推门而入，香奈儿五号的味道裹挟着寒意涌进来。她一身宝格丽蛇形钻饰在灯光下流转冷光，瞥见巧珍攥着手机的手，挑眉道：“怎么脸色这么差？不会是为了昨天那个女粉的事吃醋吧？我都说了只是逢场作戏——”

“我怀孕了。”

空气骤然凝固。张辰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的爱马仕包链条“哗啦”坠地。她盯着巧珍平坦的小腹，像在审视一件突然贬值的商品：“多久了？”

“大概六周。”巧珍下意识护住肚子，“我想——”

“明天起停掉所有首播。×新?,完;(本·~ˉ神?{站￡& ±./首|发-/”张辰突然打断她，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支票簿，“我在佘山的别墅空着，佣人司机随时待命。每月给你二十万营养费，想买什么自己刷黑卡。”她龙飞凤舞签完字，将支票甩在洗手台上，“但记住，别想着用孩子绑我。”

巧珍望着那张轻飘飘的纸片，耳边回响着首播时张辰对粉丝说“珍珍是我最信任的搭档”的温柔嗓音。窗外的霓虹透过磨砂玻璃洒进来，在验孕棒的红杠上投下斑驳阴影。

“如果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呢？”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张辰己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嘴角勾起熟悉的商业假笑：“悉听尊便。不过你应该清楚，网红的黄金期就这两三年。等你产后复出，谁还记得首播间里那个带球跑的主播？”金属门把转动的声音清脆如刀，“好好考虑，天亮前给我答复。”

门重重关上的刹那，巧珍瘫坐在地。洗手台的镜子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是浓妆艳抹的网红主播，一个是蜷缩在阴影里的准妈妈。验孕棒的红杠在记忆中愈发猩红，与首播间里闪烁的打赏特效渐渐重叠。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巧珍攥着B超单缩在长椅角落。?如?文`网_ -更?新·最,快￠手机在包里震动第七次，张辰的名字又一次闪烁——这是自三天前她躲起来后，对方发来的第三十二条消息。

“您预约的西维检查到号了。”护士的声音惊醒了她。推开检查室门的刹那，隔壁诊室传来熟悉的笑声，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张辰正握着一个孕妇的手。白大褂医生指着屏幕：“双胞胎很健康，张太太要多注意休息。”

“知道了，辛苦王主任。”被唤作太太的女人声音娇软，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比巧珍见过的所有打赏特效都刺眼。张辰温柔地替她整理散落的发丝，这个动作曾让巧珍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检查床上的耦合剂凉意刺骨，屏幕里小小的人形正在舒展。“宝宝发育得很好，不过孕妇最近是不是情绪波动太大？”医生的话让巧珍眼眶发烫。她想起张辰最后那条消息：“只要你回来，我可以让你和孩子住到半山别墅，比佘山那套更大。”

深夜，手机在寂静中炸响。张辰的号码跳动着，巧珍接通后，对面传来压抑的喘息：“你在哪？我找遍了所有医院。”

“原来张总也会着急。”巧珍望着窗外的雨幕，“还是说，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毕竟太太肚子里的才是正统继承人。”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你想要什么？钱？名分？”张辰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别天真了，就算你生下来，也只能是见不得光的——”

“我要你身败名裂。”巧珍握紧B超照片，上面的小脚印像锋利的爪痕，“把这些年你偷税漏税、操纵数据的证据公之于众，再让大家看看，首播间里宠粉如命的张总，是怎么用孩子当棋子的。”

电流声滋滋作响，张辰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会没防备？那些证据早在三个月前就转成了‘备份’——在你老家的母亲那里。”她压低声音，“乖乖回来养胎，别逼我让老人家知道，她女儿这些年都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巧珍苍白的脸。她终于明白，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布满陷阱，而她腹中的孩子，不过是对方棋盘上随时可以舍弃的卒子。

产房外的电子钟跳动着凌晨三点十七分，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巧珍破碎的呜咽，在走廊里凝成冰碴。她浑身湿透地扒着门框，看着张辰抱着襁褓走向电梯，婴儿的啼哭像把钝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把孩子还给我！”巧珍踉跄着追出去，产后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输液管缠住脚踝，她重重摔在冰冷的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