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家庭主妇的无助感（1/3）

客厅的灯光昏黄，巧珍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毛线针来回穿梭，毛线团在膝头轻轻滚动。+h.o/n\g+t-e~o¨w^d?.~c~o^m￠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声音却被她自动过滤，心思全在手中未织完的毛衣上。

“妈，下周家长会，你能去吗？”浩浩从房间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巧珍的手顿了顿，针脚微微乱了一瞬。她抬头望向儿子，少年褪去了稚气，眉眼间己有了几分成熟。高一的学业繁重，她知道浩浩成绩起伏，最近更是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题。

“浩浩，要不还是让你爸去？”巧珍轻声说，“他毕竟是老师，和你们老师沟通起来也方便。”

浩浩的眼神黯淡下去，嘟囔着：“爸肯定又说要出差。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到大，他参加过几次家长会？”

巧珍心里一揪。陈默是中学老师，平日里工作忙，出差更是家常便饭。这些年，接送孩子、开家长会、辅导功课，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开门声打断。

陈默提着公文包走进来，西装革履，领带却松松垮垮。“老婆，我下周要去外地开个学术会议，浩浩的家长会，你替我去一趟吧。”他边说边往书房走，“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电话沟通。”

浩浩“砰”地关上了房门，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巧珍望着陈默的背影，轻声道：“浩浩想让你去。”

陈默停下脚步，转身时眉头微皱：“我真的走不开，学术会议很重要。你去不也是一样？这些年不都是你在管孩子？”

“不一样。”巧珍站起身，毛线针“啪嗒”掉在地上，“浩浩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他需要爸爸的陪伴。你总说工作重要，可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

陈默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我这么拼命工作，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你以为我愿意出差？再说，家长会能解决什么问题？”

“家长会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你去不去，对浩浩来说就是问题。*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巧珍眼眶泛红，声音却很坚定，“他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成绩下滑，压力又大，他需要你给他信心。”

陈默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尽量调整行程，要是实在走不开……”

“不用了。”巧珍弯腰捡起毛线针，“我去。但陈默，你真该好好想想，我们这个家，到底缺了什么。”

夜深了，巧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她望着天花板，心里满是酸涩。这些年，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陈默缺失的陪伴，是浩浩渴望父爱的眼神，是这个家越来越淡的温度。

她翻了个身，暗暗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好好和浩浩聊聊，也该找个时间，和陈默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晨光熹微，巧珍站在玄关处，望着空荡荡的餐桌。昨晚陈默说好今早一起商量给浩浩准备学习计划，此刻餐桌上只留了张便条：“会议提前，赶早班机走了。辛苦你了。”便条下压着几张钞票，墨迹在晨光里洇出淡淡的灰。

她攥着便条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将纸团塞进围裙口袋。镜中映出她泛白的鬓角，深蓝色棉布衫洗得发白，衣角还沾着昨天织毛衣时的毛线碎屑。想换件体面衣服的念头只闪了一瞬，她转身抓起帆布包就往门外跑——浩浩说过，迟到会影响班级评分。

教室外的走廊挤满家长，香水味混着西装革履的气息扑面而来。巧珍缩着肩膀往里走，听见零星议论声：“现在还有人穿这种老式布鞋？”“那围裙上怎么还有油渍啊……”她的耳垂发烫，攥着会议流程单的手心沁出薄汗。

推开教室门时，班主任李老师正整理课件。看见巧珍，她愣了半秒才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您是浩浩妈妈？快请坐。”前排家长纷纷回头，目光扫过她褪色的衣衫，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y^o?u!s,h/u/l\o^u`./c~o\m/

“浩浩最近在课堂上总走神，作业完成质量也下降了。”李老师翻着成绩单，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我看家长联系栏里一首是您签字，浩浩爸爸平时不参与孩子教育吗？”

巧珍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他工作忙，不过很关心浩浩。”她想起昨晚浩浩摔门的背影，声音不自觉软下来，“老师，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青春期的孩子敏感。”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过家长的形象也很重要，毕竟是重点高中，其他家长都很重视家校沟通……”话音未落，后排突然传来窃笑。巧珍顺着目光望去，几个家长正对着手机捂嘴，屏幕蓝光映出她今早慌乱出门的模样——不知何时被拍了照片发到家长群里。

血液冲上头顶，巧珍攥着椅子扶手站起身。帆布包带从肩头滑落，包里的毛线团“咕噜”滚到过道中央，引得哄笑声更大了。她弯腰去捡，却听见前排家长小声嘀咕：“这哪像高中生家长，倒像来讨饭的……”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