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锁龙钉》（1/6）

干旱三年，河床干裂，露出一根刻满符文的巨大铁柱。#?兰°?e兰D文?t学

村长听信游方道士的话，带人拔除了这根“锁龙钉”。

腥臭黑水喷涌而出，水底传来一声痛苦的龙吟。

第二天，全村水井涌出纠缠的长发和破碎鳞片。

村民饮用井水后，身上开始长出鱼鳃和鳞片。

他们半夜聚集在河边，对着黑暗的河水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发现爷爷留下的铜镜能短暂驱散水傀，但每次使用，我的皮肤就多一片冰冷鳞片。

河底传来柳仙的低语：“来水里……这里才是家……”

我知道唯一的生路是找到爷爷的萨满法器重新锁龙。

可法器早己遗失，而我的喉咙也开始发痒，长出了第一片鳞。

干旱像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扼住了河湾村的喉咙。三年了，老天爷吝啬得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掉。村口那条曾经奔腾喧嚣的“青蛟河”，如今只剩下一条丑陋、干涸的伤疤，蜿蜒在龟裂的河床上。河泥被晒得硬如顽石，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无声诉说着焦渴。

就在这死寂河床的正中央，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暴露在毒辣的日头下——一根巨大的铁柱。它深陷在干硬的淤泥里，不知埋了多少岁月，通体覆盖着厚厚的、斑驳的锈迹，如同凝固的血痂。凑近了看，那些锈蚀的坑洼里，依稀能辨出密密麻麻、扭曲怪异的符文，像无数只恶毒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被它钉住的这片死地。

河湾村，快被这三年滴水未降的旱魃活活烤干了。

村长赵老蔫儿，一张老脸皱得像揉烂的核桃皮，他蹲在村头那口眼看就要见底的枯井边，吧嗒着早没了烟丝的旱烟锅，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同样干涸的河床。那河床，像一条巨大丑陋的伤疤，龟裂的泥块翻卷着，露出底下惨白的、死气沉沉的底色。连往年最凶的汛期也只剩下几洼浑浊发臭的泥浆，引来一群群绿头苍蝇嗡嗡地盘旋，带来一股挥之不去的、甜腻的腐臭味。

“老天爷这是要收人啊……” 旁边一个老农声音嘶哑地念叨，嗓子眼干得冒烟。

就在这绝望的死水里，漂来一根稻草——一个游方道士。这道士自称“云虚子”，干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道袍，一双眼睛却贼亮，滴溜溜转着，透着股说不出的精乖。他指着河床中央那根突兀矗立的锈蚀铁柱，唾沫星子横飞：

“赵村长，看见没？那根‘锁龙钉’！就是它！钉死了水脉的龙气！龙气不通，天雨不降！只要拔了它，蛟龙归位，甘霖立至啊！”

他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声音拔得老高，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在村人干渴的心田里投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瞬间燎原。

“拔了它？” 赵老蔫儿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微光，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压了下去。那铁柱上那些扭曲的符文，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这……这玩意儿邪性得很呐……”

“邪性？” 云虚子嗤笑一声，三角眼里满是轻蔑，“那是镇物的符箓！年深日久，失了灵力，反倒成了堵塞水脉的祸根！拔了它，就是疏通！就是活路！你们还想渴死在这吗？”

“活路”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所有人心头一颤。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祖辈传下来的模糊禁忌。很快，十几个被晒得脱了形的青壮汉子，扛着沉重的撬棍、粗麻绳，跟在赵老蔫儿和云虚子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滚烫的河床。脚下的泥块碎裂声刺耳，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灰。

我挤在围观的村民里，看着那根巨大的铁柱在视线里越来越清晰。它沉默地矗立在干裂的河心，像一个被遗忘的古老刑具。阳光首射在它斑驳的锈迹上，那些深陷在铁锈里的符文，扭曲盘绕，隐隐透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恶意。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上爬，让我打了个哆嗦。我下意识地看向爷爷生前住的老屋方向，心头沉甸甸的。

爷爷是村里最后一位懂得些“老规矩”的人。他总说河里有东西，不能惊动。他死后，留下了一面巴掌大的旧铜镜，镜面模糊得几乎照不清人，背面刻着些看不懂的云纹鸟兽。爹娘只当是破烂，随手扔在角落，只有我偶尔会拿起来摩挲，总觉得那冰凉的铜质里，似乎藏着点说不清的东西。此刻，那铜镜的冰冷触感，仿佛隔着距离传递到了我的指尖。

“加把劲儿！撬！往这边撬！” 赵老蔫儿哑着嗓子嘶吼，额头青筋暴跳。

十几个汉子，黝黑的脊梁上淌着浑浊的汗水，像一条条蜿蜒的小溪。他们分成两拨，将碗口粗的麻绳紧紧勒在铁柱底部，另一拨则把沉重的撬棍深深楔入铁柱与河床的缝隙。粗重的号子声在干涸的河床上空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一！二！嘿哟——！”

“一！二！嘿哟——！”

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是锈蚀的铁器在巨大力量下扭曲、撕裂的声音。它被钉得太深、太久，仿佛早己和这片土地长在了一起。每一次撬动，都只让它微微倾斜一丝，带起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