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风角斗场（1/4）

1961年5月20日，新加坡外海，“黑潮号”非法擂台船

钢铁牢笼下的罪恶集市

沧澜号如同深海巨鲸的剪影，无声地滑入废弃钻井平台群投下的巨大、扭曲的阴影之中。/纨. ~ ¨鰰-颤! ′最¨芯*蟑\截_埂/辛·哙·这些锈蚀的钢铁巨塔在月光下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散发着荒凉与死亡的气息。引擎彻底沉寂，只有船体与冰冷海水摩擦的细微呜咽。

眼前，“黑潮号”这艘被诅咒的万吨货轮，早己面目全非。船体上，锈迹如同溃烂的疮疤层层剥落，暴露出底下更深的褐红色铁锈。数层额外的甲板被粗暴地焊接叠加其上，歪歪扭扭，焊疤在刺目的灯光下闪着丑陋的光。整个结构像一个畸形的钢铁肿瘤，在黑暗中疯狂搏动。震耳欲聋的喧嚣——狂吼、尖笑、粗俗的叫骂、醉醺醺的歌声——混杂着劣质雪茄浓烈刺鼻的烟雾、廉价朗姆酒甜腻到发齁的气息、以及成百上千人拥挤在一起散发出的、如同发酵面团般的浓重汗酸味。但更深处，一股铁锈的腥气和新鲜血液特有的、带着甜腥的铜锈味，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每一个角落，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原始与残酷。

娜美、凌云、罗宾、布琳西人，脸上涂抹着刻意为之的油污，穿着沾染鱼腥和机油的水手服，艰难地挤过一条条狭窄、油腻得能粘住鞋底的通道。通道两侧，粗大的、带着毛刺的生铁栏杆围成了一个个“兽栏”。里面蜷缩着的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个惊恐万状、眼神空洞的年轻女子。她们肤色各异——白皙的、麦色的、黝黑的——但脸上的绝望如出一辙，像被打磨得失去光泽的珍珠。单薄的衣物难以蔽体，暴露的皮肤上带着淤青和擦伤。守卫腰间皮带上挂着油亮的警棍和闪着寒光的砍刀，眼神如同秃鹫，在拥挤的人流中梭巡，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招致他们粗暴的推搡和低沉的呵斥。布琳的手指死死抠住凌云结实的小臂，指甲深深陷进皮肉，身体微微颤抖。凌云面沉似水，下颌线绷紧，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让靠近的人汗毛倒竖，手无意识地搭在腰间隐藏的短刃上。罗宾则将贝雷帽压得更低，琥珀色的眼眸在帽檐阴影下锐利如鹰，冷静地扫过每一个转角、通风口、守卫站位，她口袋里的地质锤铜柄，仿佛感应到主人的警惕，微微发烫。

主甲板被彻底掏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下沉式的血腥剧场。中央，一个高出地面约一米的八角形铁笼，由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板和沾满暗红色污渍的旧渔网拼接而成，如同一个巨大的、肮脏的鸟笼。数盏高功率的碘钨灯悬挂在笼顶，惨白刺眼的光束无情地倾泻而下，将笼内每一寸地面都照得纤毫毕现，也将笼外观众席上那些因酒精、血腥和贪婪而扭曲变形的面孔映照得如同地狱深渊爬出的饿鬼。此刻，笼内正上演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一个身材壮硕如公牛、皮肤黝黑发亮、仅着一条破烂短裤的泰拳王，浑身涂抹着令灯光反光的油脂。他每一次沉重的膝撞都精准地顶在对手的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每一次迅捷的肘击都狠狠砸向对手的头颅侧面。他的对手，一个身材相对瘦小的东南亚女子，早己满脸是血，鼻梁塌陷，脚步踉跄如风中残烛，眼神涣散，只剩下本能的闪躲，每一次被击中都引起观众席上海啸般的狂热欢呼和赌徒们歇斯底里的下注叫嚣。

“下一个！” 主持人对着一个破音严重的喇叭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尖锐刺耳。~墈^书~屋\ ?勉+废′粤′黩^守卫粗暴地拉开一个兽栏的铁链，将里面一个吓得几乎瘫软、泪流满面的女孩像拖麻袋一样拽出来，推向那散发着血腥气的铁笼入口。

就在女孩即将被推入地狱之门的瞬间！一道炽烈的红色身影，如同撕裂夜空的燃烧流星，猛地从观众席侧翼人潮的缝隙中爆射而出！她的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几个反应过来的守卫下意识伸手拦截，却只抓到了一把灼热的空气和残留的汗味。

“我来！” 清亮、坚定、带着野性力量的女声，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李路菲稳稳落在八角笼入口的铁网前，脚下甚至没有激起多少灰尘。她身着一件火焰般炽红的无袖紧身背心，布料紧紧包裹着充满惊人爆发力的上半身，勾勒出流畅如猎豹、紧实如钢丝般的背肌、三角肌和肱二头肌。同色的弹性短裤下，是线条分明、蕴含着恐怖弹跳力和绞杀力的腿部肌肉。乌黑如墨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黑色皮筋束成利落的高马尾，随着她落地的动作在脑后划出一道充满力量感的弧线。在惨白刺眼的碘钨灯光下，她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与那身燃烧的红色战衣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五官鼻梁高挺，唇线清晰。然而，最夺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簇永不熄灭的坚毅火焰在熊熊燃烧，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和西周的恶意，没有丝毫恐惧退缩，只有沸腾到极致的战意和对这弥漫罪恶的滔天怒火。

泰拳王停下动作，甩了甩沾满鲜血和汗水的拳头，用充满兽性的、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猎物”。他舔了舔溅到嘴角的鲜血，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和狰狞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新的、更有趣的玩具。观众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