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里奥已经死了（1/2）

林舟蜷缩在单人床上，像一只受了惊的刺猬。*0.0\暁`税^旺, .更_鑫+嶵*筷¨

窗外，那不勒斯的声浪永不停歇。警笛的尖啸由远及近，又呼啸着远去，留下摩托车引擎粗野的咆哮和街头小贩高亢的叫卖声。每一种声音都像一根针，刺穿着他脆弱的神经。

这里是悍匪窝，而他，是一个连枪里有没有子弹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不，比普通人还糟，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随时可能暴露的“幽灵”。

他缓缓伸出右手，心念一动。

一只半透明的、闪烁着微光的古铜色手臂从他的右肩后凭空浮现。它只有一只手臂，从手肘到指尖的形态完整，但往上便没入虚空，断口处像氤氲的雾气。

这就是他的替身——寂静之声。

随着替身手臂的出现，一个以林舟为中心的无形球体瞬间张开。

世界，安静了。

前一秒还嘈杂得让人心悸的城市噪音，在这一刻被彻底抹除。没有警笛，没有叫骂，没有楼下邻居摔盘子的脆响。甚至连他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都消失了。他张开嘴，声带在振动，喉结在起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片首径两米的领域，是声音的绝对坟场。

最初的几天，这种绝对的死寂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像是在深海中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但很快，新的恐惧又滋生出来。

一个只能制造沉默的替身，在这座城市里有什么用？

别人是白金之星，是疯狂钻石，一拳能把人打进ICU。,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而他的寂静之声，难道要在跟人火并的时候，冲上去捂住对方的嘴，让对方的“呀嘞呀嘞”变成无声的口型吗？

这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又有点想笑。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林舟强迫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他必须搞清楚“寂静之声”的全部潜力。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枚硬币，这是原主留下的几枚里拉之一。他松开手，硬币垂首落下。

没有声音。

它砸在地板上，弹跳了两下，然后归于沉寂。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像一场拙劣的默剧。

林舟皱起眉，走到房间角落，那里放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是房东的财产。他拧开开关，嘈杂的意大利语歌曲立刻充满了小小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将收音机捧起，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移向自己。

当收音机的前端触碰到那个无形的“静音区”边界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

就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他再把收音机往外挪动一厘米，音乐又瞬间响起。

他反复尝试着，像个对新玩具充满好奇的孩子。他用收音机精确地勾勒出自己能力的作用范围——一个以他身体为球心，半径约一米的完美球体。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

这范围实在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实战价值。

林舟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回床上，将收音机关掉。房间里恢复了物理上的安静，但他能“听”到自己脑海里名为“焦虑”的噪音正在无限放大。

等等……

林舟猛地抬起头，视线落在与隔壁房间相隔的那堵薄薄的墙壁上。

那不勒斯的老旧公寓，隔音效果约等于无。他每天都能听到隔壁那对夫妻的日常，从亲热到吵架，巨细无遗。此刻，墙那边正传来男人模糊的咆哮和女人隐约的哭泣声。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既然“寂静之声”能隔绝声音……那它隔绝的是“所有”声音，还是只隔绝“区域内”的声音？

如果这个静音区像一个吸音罩，罩住了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能更清楚地听到“罩子外面”的声音？就像戴上了顶级的降噪耳机，外界的杂音被过滤，只剩下你想听的目标音源。

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墙边，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然后，他再次召唤出“寂静之声”。

嗡——

世界，又一次静默。

他自己的呼吸声、衣服摩擦墙壁的沙沙声、地板轻微的吱呀声，全部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自己和那堵墙。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了上去。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原本模糊不清的、隔着墙壁的争吵声，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你又把钱拿去赌了！法比奥！我们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女人的声音尖锐而绝望，每一个词都像锥子一样扎进林舟的耳朵。

“闭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赢回来了！”男人的声音粗暴，充满了不耐烦和懊悔，“那个该死的荷官出千！否则我现在己经带着一麻袋的钱回来了！”

“每次你都这么说！我们己经没有钱了！里奥的父母寄来的那笔钱，也被你输光了……”

里奥？

林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听到了这具身体原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