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可控因素（2/2）

，勾勒出珊瑚的形状，即使在白天，也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只有一个清洁工在里面打扫。

林舟没有急着潜入。他耐心地让手臂盘踞在酒吧对面一栋公寓的屋顶，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秃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黄昏时分，酒吧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衫、身材微胖的男人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他就是特莉休口中的老板。

男人没有走远，只是靠在门口，打起了电话。

林舟立刻将替身的手臂延伸过去，悬停在男人头顶。

“……对，对，多尼阁下，是我，安东尼奥。”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谦卑的、近乎谄媚的语气，“货己经准备好了，还是老地方，今晚十点，码头三号仓库……您放心，这次绝对万无一失，‘警察’那边我都打点好了……”

“热情”组织的干部，多尼。

一个走私交易。

今晚十点，三号仓库。

林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得到了一条远超他预期的、滚烫的情报。

他本能地想要立刻收回替身，离这摊浑水越远越好。

然而，就在这时，酒吧老板安东尼奥挂断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是我。”这一次，他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那个叫‘腐烂番茄’的乐队，让他们今晚不用来了。对，永远不用来了。我他妈的听他们的小样就想吐。主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吉他手……吉他手弹得还行，但有什么用？老子要的是能吸引赌客的妞，不是摇滚女明星！”

林舟的动作，停住了。

金色的手臂，在半空中微微凝固。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特莉休的乐队去不了“蓝色珊瑚”，那她今晚会去哪？

她会不会因为心情郁闷，跑去某个地方喝酒？或者，去那个她去过的“地狱厨房”livehouse，发泄一晚？

又或者……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林舟的脑海里。

他想起特莉休提到过的，那不勒斯的地下消息，比披萨店的菜单传得还快。

她会不会，从某个渠道，听说了码头区今晚有什么“热闹”？对于一个“天生就对这些反叛、混乱的东西感兴趣”的摇滚少女来说，跑去看黑帮火并的热闹，似乎……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林舟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绘制的危险地图，在这一刻，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他只标注了那些己知的、确定的危险源头，比如监狱。但他忽略了，危险是流动的。而特莉休，这个他身边唯一的、不可控的变量，就像一颗台球，随时可能撞向地图上的任何一个红点。

他不能让她去码头。

林舟猛地收回了替身。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那支红色的笔，在那不勒斯港口的位置，重重地画下了第二个红圈。

然后，他盯着那个红圈，陷入了沉思。

警告她？用什么身份？一个邻居，凭什么去干涉她的夜生活？这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他需要一个方法。一个既能阻止她，又不会暴露自己的方法。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台便携CD机上。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走到门后，像以往一样，敲了敲墙壁。

咚，咚。

隔壁很快传来了回应。

“干嘛？顾问先生，又有新的指示了？”特莉休的声音隔着墙传来。

林舟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对着墙壁说：“你的拨弦技巧，还是有问题。”

“啊？”墙那边的特莉-休明显愣住了，“不是说有进步了吗？”

“那是和之前的你比。”林舟的语气，冷得像手术刀，“我给你找了一段练习曲，今晚之内，必须弹会。明天早上，我检查。”

说完，他不再言语。

他知道，以特莉休那种不服输的性格，自己这种粗暴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反而最能激起她的好胜心。

果然，几秒钟的沉默后，隔壁传来了特莉休气鼓鼓的吼声。

“练就练！你等着！明天早上要是弹不出来，我就把琴吃下去！”

紧接着，一阵狂暴的、充满了斗志的吉他练习声，响彻了整个公寓楼。

林舟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今晚，特莉休哪里也去不了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再一次，用一种看不见的方式，改变了事情的走向，修复了一个潜在的“漏洞”。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病态的、几乎要战栗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