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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隔心墙(2/2)
中,手里捧着一卷书,低垂着眼帘,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阿哥,尝尝新剥的白果,甜着呢。”她轻步上前,将碟子轻轻放在递过去,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永璜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碟莹润的果子,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嗯,有劳了。”
他拿起一颗,小口小口地吃着,复又低下头去,目光重新落回到书卷上。
那过分规矩的举止,让魏嬿婉恍惚间觉得,伺候的并非一个年幼的皇子,倒更像一个过早失去童真的偶人。
然她知道,案头深处供着一尊褪色的布老虎,针脚粗陋,线头毛边,是他那位生母哲悯皇贵妃留下的唯一念想。永璜将它藏在《论语》的后面挡着,只在无人时悄悄摩挲。
魏嬿婉心思何等敏锐。
永璜从撷芳殿迁来,纯嫔娘娘面上是温婉慈和的笑意,吩咐宫人将东暖阁拾掇得窗明几净,一应陈设器物,皆比照着永璋阿哥的份例,挑不出半分错处。
甚至,那些新制的衣裳,比永璋阿哥身上穿的还要齐整三分,料子是簇新的云锦,针脚细密得寻不见一丝线头。宫人们垂手侍立,进退有度,请安问好的声音不高不低。
这里夏天冰用得足,屋里凉丝丝的,再不必担心热出一身痱子。膳食也精细,摆盘都透着讲究。
日子自然是比从前好了太多。
而此时外间传来一阵孩童清脆笑声,还有宫人带着明显宠溺的低声哄劝。
“璋儿,慢些跑!仔细摔着!哎哟,我的心肝,瞧你这一头的汗……”那声音里流淌着一种滚烫的要溢出来的亲昵,是魏嬿婉从未在纯嫔对永璜说话时听过的温度。
晨昏定省,永璜去正殿请安,她也跟在一侧。
那殿里熏着淡雅的百合香,纯嫔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一身藕荷色缎袍,发髻只簪了些素雅的绒花。
见了永璜,脸上立刻浮起来笑意,声音也是柔柔的:“永璜来了?昨夜睡得可安稳?炭火够不够暖?”
她问得细致,目光在他身上新换的宝蓝色暗纹锦袍上扫过,那料子是内务府新贡的,颜色鲜亮,衬得永璜的小脸愈发白皙。
纯嫔又转向侍立一旁的魏嬿婉,“阿哥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膳房送来的牛乳酥酪,你平日要看着他多用些,那东西最养人。”
字字句句皆是慈母般的关切,无不彰显纯嫔作为养母的用心和公允。
“是。”
魏嬿婉面上俱是恭敬,心里剔透着,娘娘这份‘用心’,不过是悬在明面上,给宫里宫外无数双眼睛看的。
当永璜规规矩矩地垂首答话,说着“回纯娘娘的话,儿臣睡得安稳,无不习惯,炭火也足”时,纯嫔唇边的弧度依旧温婉,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腕上一只莹润的玉镯。
听说是皇上赏给永璋阿哥抓周时,她顺手戴上的。
养母养子,这层关系,纯嫔娘娘能做到眼下这般,衣食住行样样周全,礼仪规矩处处提点,甚至不惜在明面上厚待永璜,已算是这深宫里难得的‘厚道’和‘不易’了。
平心而论,魏嬿婉想,哪个做母亲的,不更喜爱自己的孩子?
而永璜…,这孩子,并非尚在襁褓的懵懂婴孩了。他记得自己生母的模样,哪怕那记忆已模糊如水中倒影;他更记得骤然失去生母庇护,如同浮萍般被挪移到陌生宫苑的惶恐。
小小的心房里,早已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隔绝着钟粹宫看似温暖的锦衣玉食,隔绝着纯嫔娘娘的关怀,也隔绝着他自己内心深处对‘母亲’这个称谓本能的渴望,与随之而来更深的警惕。
无人有错,却处处是伤。
魏嬿婉心头那点因前程而生的焦躁,渐渐被另一种酸涩的潮水漫过。对着这早慧又孤清的孩子,生出几分如待自家幼弟般,掺杂着怜惜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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