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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血字凝寒冬(1/3)
汴京城,城西,一处破旧窑厂。¢p,o?m_o\z/h-a′i·.?c~o^www.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倒灌而入。
窑洞内,阴暗,潮湿。
周邦彦蜷缩在冰冷的窑壁角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身上的夜行衣,早已被鲜血与污泥浸透,破烂不堪,黏腻地贴在肌肤上,带来阵阵刺痛。
左臂的伤口,因为方才强行引爆埋设在城西应奉局秘密据点的火药,再次崩裂开来,血水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染红了地面。
钻心剜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几乎要将他的神志彻底吞噬。
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牙龈早已被咬破,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强忍着,将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逆血,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倒下!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王二麻子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手心写下的那个血字。
冬。
一个冰冷彻骨,充满了绝望与死亡气息的字。
那个字,如同附骨之蛆,深深烙印在他的掌心,更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字散发出的刺骨寒意,那是兄弟的血,是绝望的呐喊,是最后的嘱托,是压在他心头,沉重得让他几乎窒息的千斤重担。
“噗——”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一口滚烫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昏暗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鲜血溅落在身前冰冷的地面上,迅速凝结成一滩暗红。
在那暗红之中,隐约可见几点细碎的冰晶。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冷得能冻结所有生机。
剧烈的咳嗽,如同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撕扯着他的胸腔。_a-i/l+e·x^i?a*o~s_h`u_o~.\c¢o?m′
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十年前。
元符三年。
同样是一个足以冻裂金石的严酷冬天。
那一年,汴京城被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掩埋,鹅毛般的雪片从天而降,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刺眼的、令人绝望的苍白。
帅府,冰冷的大堂。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味道。
年少的他,瑟缩在粗大的梁柱之后,身形单薄,牙关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抖得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他亲眼目睹着这人间炼狱,却无能为力。
他的父亲,大宋拱圣营最后一任统领,周御。
那个曾经在战场上令无数胡虏闻风丧胆,被誉为“大宋军魂”的男人。
此刻,却像一头被围困在绝境中的猛虎,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父亲身上那副象征着无上荣耀的玄铁战甲,早已被敌人的利刃劈砍得支离破碎,翻卷的血肉,模糊不清。
暗红的鲜血,浸透了他内衬的衣袍,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块块触目惊心的血痂,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手中那柄曾经斩将夺旗,饮血无数的长刀“破阵子”,此刻深深地插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之中。
刀身嗡鸣,发出不甘的悲鸣,它支撑着父亲那即将倾倒的、山岳般伟岸的身躯,那是他最后的不屈。
而在父亲的对面。
是时任大宋宰相的蔡京。
那个双手沾满了无数忠臣良将鲜血的刽子手。
蔡京的脸,隐藏在温暖厚实的貂裘之中,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窗外漫天的风雪,还要冷酷,比地狱深处的寒冰,还要刻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
“周御,你可知罪?”
蔡京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父亲笑了。
在空旷死寂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凄厉,格外悲凉。
那笑声,是对蔡京的蔑视,也是对这腐朽朝堂的绝望。
“我何罪之有!”
父亲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中,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生生挤压出来的。
“‘括田令’,名为均田,实为刮骨!夺万民之田,肥尔等私囊!此乃断我大宋根基,毁我万民生路之恶政!你们这些蛀虫,可曾想过天下百姓的死活?可曾想过边关将士的血泪!”
父亲的目光如炬,直刺蔡京的伪善面孔:
“我拱圣营三万将士,家中父母妻儿,皆赖几亩薄田活命!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为的不是尔等奸贼的荣华富贵!我周御,食大宋俸禄,守大宋国门,岂能坐视尔等奸贼,祸国殃民,鱼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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