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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西水迷门(1/2)
夜,已经死了。*x/s~h·b-o?o!k/.\c?o-m′
汴京城的活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寸寸地压进了冰冷的青石板下,再也渗不出一丝声息。
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死寂的街巷里孤独地游荡,一下,又一下,像一缕招不回的魂,敲在生者的心上,也敲在死者的碑上。
城西,废弃的漕运货栈。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而刺鼻的气味——木头腐朽的霉味,茶叶受潮的涩味,以及……一股无法被任何气味掩盖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周邦彦就坐在这片凝固的死气里,一动不动。
他面前的矮几上,摊着一副七巧板。
木片散乱,其中几块,黏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小葫芦的血。
那个总是在他凝神思索时,会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为他添上一碗热茶的少年;那个在不良井的酷刑下,遍体鳞伤,却依旧用尽最后力气,大声背诵《商君书》来嘲讽这吃人世道的少年。
他,死了。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周邦彦的太阳穴深处炸开,迅速蔓延至整个头颅。这是“拱圣遗术”的代价。它赐予他超越常人的五感,也迫使他一遍遍地,沉浸式地,体验亡者最后的痛苦与绝望。
他仿佛能看见,小葫芦倒在血泊中,颤抖的手指是如何艰难地,将这几块木片摆成了最后的形状。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那些带血的木片。`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刚出生的婴孩,又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的瓷器,生怕一用力,连同那上面附着的、少年最后的执念,都会一并碎裂。
冰冷的木片,却烫得他指尖狠狠一颤。
没有眼泪。
极致的悲恸,是在胸腔里无声燃烧的一团业火。火不出,泪不流,只将五脏六腑都焚烧成一片焦土。
他开始拼凑。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而悲怆的仪式。他的手很稳,稳得可怕,仿佛这双手天生就是为了拼接破碎的东西——破碎的线索,破碎的希望,破碎的家国。
一座城门的轮廓,在豆大的油灯下,缓缓成型。
城门之下,是一道代表水波的曲线。
西水门。
周邦彦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备马。”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粗粝的砂石在互相摩擦。
他身后的阴影里,六道身影无声无息地站起,整齐划一地将斗笠压下,遮住了各自脸上的悲愤与凛冽的杀意。
他们是“七尺棒”的残部。
曾经的七人,如今只剩六人。
小葫芦的死,已将他们所有人的血,彻底烧开。
子时。
夜色如墨,寒风如刀。
西水门,作为汴河水路入城的咽喉要道,本该是禁军巡防营重兵扼守的铁闸。/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然而此刻,周邦彦潜伏在百步之外的残垣后,看到的却是几点疏落的灯火,在寒风中抖得像几个受了惊的活人。
守卫,太松了。
松得像一个刻意张开的、致命的陷阱。
他脱下外袍,只着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身形如一只在黑暗中穿行的狸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便贴近了水门一侧的暗影。
冰冷的河水倒映着天上那轮残月,泛着一层死寂的白光。
巨大的铁木闸门紧闭,黑沉沉的,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周邦彦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闸门上。
他缓缓上移,落在了控制闸门升降的巨型绞盘和那些盘根错节的齿轮上。他是拱圣营统帅之子,自幼便对军械构造烂熟于心,父亲周御曾不止一次地教导他,大宋的强盛,不仅在于刀剑,更在于这些代表着顶尖技艺的机关器械。
只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对劲。
主齿轮旁,多了一个小了整整一号的辅助传动装置。它结构精巧,却带着一股子蛮横粗犷的异族风格,与大宋官方制式军械那种严谨、精密的榫卯结构格格不入。
周邦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屏住呼吸,从怀中取出一支细长的铁探针。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验尸工具,探针的尖端被打磨得比绣花针还要细,能探入最细微的骨裂。此刻,却成了他探查这致命机关的利器。
他没有去拨动机关,那太鲁莽。
他的目标,是齿轮缝隙间,那些凝固的、毫不起眼的油膏。
探针小心翼翼地伸入,轻轻刮取了一点暗褐色的、异常粘稠的油膏。他将探针收回,凑到鼻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整个世界的声音和光影都在退去,只剩下嗅觉,被无限放大。
一股极其细微但无法磨灭的复合气味,瞬间侵入他被“拱圣...术”强化过的感官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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