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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完结(1/2)
这种感情太恐怖了,就像大学里那个女孩子,只是礼貌地夸他一句,就让他生出要呵护佳人的幻觉。,墈^书^君~ +毋.错?内?容/别人已经在职场谈笑风生了,只有他,还像老鼠一样过着躲猫猫的日子。
在这期间,他想过绘画。
画出来的东西有头没尾,黑压压一层一层,理所当然地被扔进垃圾桶。每天跟泡面桶一起被放在楼道里,旁边是主卧住着的小情侣的东西。
他们三个人合租这一间房,他住次卧,人家住主卧。小情侣是酒吧驻唱,每天凌晨四五点钟回来,酒气熏天地吵闹,发出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他就当聋了。
好几次,他都想说你们小点儿声吧,我还得上班呢。转念一想,拉倒吧,人家肯定会笑话他:瞧这个东北的,多没眼力见。
这一年秋天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爸爸去世了。
爸爸恢复到了勉强可以走路的程度。人就是这样,越不让做什么,就偏要做什么。大白天非要一个人在楼道做复健,上楼还好,下楼的时候腿开始剧痛,身体一软就滚下来了。~微*趣¢晓!税*蛧′ _首,发+
妈妈拎菜回家的时候,看见他脖子扭成奇怪的角度。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还睁着眼睛。
她打电话说,方平,你回来吧。
他点头说,我会的,请假我就回来。
妈妈说,不是的,你辞职回老家吧。离家近点儿,工作给你都找完了,妈放心不下你。
他没表示,只是挂了电话。给老板发消息,然后看机票。
打开网站的时候,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机上,他用手背去抹。一双手冰凉冰凉,而眼窝是热的,于是他就这么贴着,贴着,呜呜地哭出声音来。
他想起电影里,人们在灾难发生之后,最想做的,就是回到灾难以前。
他想,怎么一切好东西都消失得这么快,怎么一下子说走就走了。
还以为攒点儿钱能让爸高兴高兴,能带他俩去旅旅游。这怎么回事?人生忽然变成了一个陷阱,刚攒一点美好的东西,就立刻掉进洞里,怎么拽都拽不上来。
第38章 墙与浮士德(四)
6.
他不回老家。-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妈妈说,你跑那么远去有啥好?在家的话,买楼买车都容易,工作又清闲。
他死活不干。
东北已经开始降温,妈妈穿一件臃肿羽绒马甲,像一尊落灰的菩萨。菩萨已经老了,有种很快就要四分五裂的痛苦。
他在爸爸的遗像前跟她吵架,吵着吵着两个人都开始哭。他说,妈,你放心,我一定干出事业来,我把你接走享福。妈妈摇头,垂着泪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把两只手插在大腿缝里夹住,不然她就要哭天抹泪。身上一动,就感觉头晕。
返程的时候,他坐火车。火车二十几个小时,卧铺空间逼仄,众声喧哗,他脸朝里躺着。
妈妈那苍老的模样像一团燃烧在衣服后面上的火,看不见,灭不掉,很快地烧在他自己的身上,火烧火燎地疼。于是转身出去,在火车夹层抽烟。
脚边是农民工的麻袋,对面是窗户。无数的平房和农田飞逝而过,旁边几个人在聊天,聊今年的收成,说什么靠天吃饭,滴灌,还有干旱。他听不太懂,有一种身在大地之外的恐惧,这种恐惧长久地占据了他。
他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悬浮,既不能飞起来,也不能下沉。学了好几年,连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没有,走到哪儿都融不进去。他是最差劲的那一种颜料。干硬、生涩、涂抹不开。
在南方第六年,他被公司派去上海出差。一行四个人,去跟大老板谈合作。
人家唠杠杆,“一个杠杆,再加一个杠杆,八百万”,他就在旁边点头,什么也说不上来,只会笑着喝酒。
在大酒店,他搀着喝醉的主任往宾馆走,跌跌撞撞走进大厅,突然听见有人喊他:“诶,方平?”
他心里猛地一跳。回头看,一个白白净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诧异地看着他。
他紧张地问:你是哪位?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是袁硕啊!你真把我忘啦!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等缓过劲儿来袁硕已经到他身边了。人家帮他把主任扶进屋,一点儿怨言都没有,还是那么热情地朝他笑:方平,走吧,咱俩少喝点儿,难得聚一回啊。
袁硕没变太多。皮肤白,个子高,整个人像是从竹子里走出来,天生适合在金碧辉煌的地方当景致。
他给他倒酒,他不好意思,接过来说谢谢。袁硕笑了:咱小学同学,有啥好谢的?你呀,可真是没怎么变化。诶,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他决定说实话:在广告公司做运营。袁硕哦了一声,又问:工资咋样,买房了没?家里都还好?
面对一系列问题,他努力地做出回答。还行,都还行,嗯,没结婚,我妈在老家,我有时间就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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