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世之末，一拜红尘三百年（2/2）

，我苏家先祖，曾登临月宫，带回了‘诅咒’。却不知，那所谓的‘诅咒’，其本质，并非惩罚，而是一道……枷锁。”

“一道……看守者的枷锁！”

苏晚晴在一旁，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月球上的那个‘遗迹’，并非死物。它是一个……活的、正在休眠的‘存在’。我苏家先祖当年，并未从中带走什么，而是……强行关闭了它。”苏承道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而关闭它的代价，就是我苏家血脉，将永远成为那座‘遗迹’的‘锁眼’。我们的血脉越是衰败，‘锁’就越是牢固。我们的生命力，就是维持封印的‘燃料’。”

“三百年来，我苏家与其说是被诅咒，不如说是在履行一份……无人知晓的、看守宇宙监狱的狱卒职责。”

“而您……”苏承道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煌身上，这一次，带上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您，以无上之力，斩断了这道枷锁。您解放了我苏家三百年的宿命，但同时……您也打开了那座监狱的……门。”

秦煌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茶室的屋顶，穿透了万里晴空，望向了那颗在白日里依旧依稀可见的、银白色的星体。

他的“新视界”里，能清晰地“看”到，在那片冰冷的月壤之下，一座庞大的、沉寂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非人造建筑群，其核心处，一盏原本己经彻底熄灭的能量指示灯，在昨夜，悄然……亮起了一抹微弱的、闪烁的……幽蓝色光芒。

原来如此。

他以为自己只是顺手修了个天花板，没想到，是把别人家的防盗门，给拆了。

“那里面，是什么？”秦煌问。

“不知道。”苏承道坦然地摇了摇头，“先祖只留下八字遗言——【神己沉睡，切莫唤醒】。”

说到这里，苏承道缓缓地站起身。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对着秦煌，做出了一个让苏晚晴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动作。

他退后三步，撩起衣摆，双膝弯曲，竟是要……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这，不是臣子对君王，不是信徒对神佛。

这是一个背负了三百年宿命的“旧世界”，在它终结的这一刻，对开启了“新世界”的那位存在，所能表达的、最崇高、最彻底的……敬意与感谢！

“爷爷！”苏晚晴惊呼出声，想要上前搀扶。

“让他拜。”秦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制止了苏晚晴。

他受得起这一拜。

他解放的，不止是一个家族，更是一段沉重到扭曲的历史。

苏承道的身躯，缓缓地、坚定地，跪了下去。

他没有说任何话。

所有的感激，所有的解脱，所有的敬意，都融入了这沉默的、标准的、发自灵魂的叩首之中。

一拜，拜的是斩断三百年枷锁之恩。

二拜，拜的是再造苏氏满门之德。

三拜，拜的是……他将一份沉重到足以压垮一个文明的“看守”重担，心甘情愿地，递交到了这位新神的手中。

当他第九次叩首，额头轻轻触碰到冰凉的地板时。

整个苏家庄园，那片由秦煌创造的“银月昙华”，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齐齐绽放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百倍的、圣洁的银色光辉！

光芒冲天而起，将整座庄园，都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月华之中。

而秦煌，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己经彻底由苦化甘的“忘川”茶。

然后，他站起身，将苏承道，轻轻地扶了起来。

“老先生，旧的故事，结束了。”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嘴角，勾起了一抹真正感兴趣的、玩味的笑容。

“现在，该轮到我这个‘房东’，去看看那个赖在我家后院里，睡了几百年的‘租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