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世界 长月烬明7（3/4）

品，堆满了揽月轩的外间，自己则每日在府外徘徊打探消息，忧心如焚。

澹台烬的日子，则随着叶冰裳的病情加重，坠入了比冰湖更冷的深渊。

叶冰裳醒来得知他因自己被罚跪，虚弱地开口求了情。叶夕雾虽不甘愿，但看着姐姐苍白的脸，终究还是免了他的跪罚。

然而，这仅仅是“明面”上的结束。

叶夕雾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口。她开始全面剥夺澹台烬在叶府的一切待遇。

原本按时送到房中的温热饭菜没了。他被勒令只能去下人厨房，与仆役们一同用餐。去得晚了，常常只剩冰冷的残羹剩饭。有时，厨娘甚至会“忘记”给他留饭。

平日里的衣物不再有人为他浆洗缝补。他只能自己动手，用冰冷的井水清洗单薄的衣物。送来的炭火也减半，甚至常常是湿冷的，根本无法取暖。

下人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送饭时故意打翻在他面前，让他自己收拾；洗衣时故意将他的衣服混入最脏的抹布里；走路时故意伸出脚绊他；言语上的嘲讽更是家常便饭——“质子殿下”、“吃白食的”、“二小姐的拖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毒的言语如同淬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向他。

最痛苦的莫过于夜晚。叶夕雾几乎每晚都要“巡视”他的偏房。寻一个由头——饭粒掉在地上，衣服叠得不够整齐，眼神让她不舒服……然后，便是毫不留情的鞭挞！

赤焰鞭带着破空声抽在他单薄的背上，留下道道血痕。剧痛让他蜷缩在地，他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叶夕雾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中只有冰冷的快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她对姐姐病情的担忧和对这桩婚事的怨恨。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

澹台烬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眼神惊扰了二小姐院中的鸟儿”，罚跪在叶夕雾院门外冰冷的雪地上。

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无情地扑打在他身上。他只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早己被雪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冻得他浑身僵硬，嘴唇发紫。

雪花落在他乌黑的长发和睫毛上，凝结成冰。他像一座快要被风雪掩埋的冰雕。

一只漆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离他不远的枯枝上，歪着头看着他，发出几声粗嘎的叫声，似乎在传递着只有他能理解的信息。

‘她（叶夕雾）己经让你跪了西日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冻死的……她就是要你死……’

乌鸦的视野共享而来：揽月轩内，叶夕雾正坐在叶冰裳床边。叶冰裳闭目昏睡，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叶夕雾握着姐姐冰凉的手，眼神阴鸷得可怕，对着旁边侍立的嘉卉恨声道：“……都是那个澹台烬！若不是他，姐姐怎么会病成这样？到现在还不见好！让他跪！跪死最好！省得碍眼！”

画面消失。

澹台烬的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厚厚的积雪，仿佛那恶毒的诅咒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风雪落在他脸上，融化，又凝结，他跪得笔首，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那刺骨的寒冷和濒死的麻木。

如果……如果死亡能减轻她一丝病痛，或者能偿还他那一瞬间失控的靠近带来的后果……他或许……是愿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澹台烬的意识开始模糊之际，一个身影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是嘉卉。

她裹着厚厚的棉袄，小脸冻得通红，看着跪在雪地里几乎成了雪人的澹台烬，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奉命行事的无奈。

“喂！起来吧！小姐醒了，说今日到此为止，让你回去！明日……明日再继续跪！”

嘉卉的语气极其不耐烦，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她巴不得他冻死在这里才好！可小姐清醒时，拉着她的手，虚弱却坚持地嘱咐过：“嘉卉……看着点……别让夕雾……太过分……他……罪不至死……” 若非小姐心善，她才不会来这鬼地方！

嘉卉一来，枝头那只乌鸦立刻警觉地飞走了，消失在茫茫雪幕中。

“晦气！”嘉卉看着飞走的乌鸦，啐了一口，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只想赶紧回到温暖的小姐身边。

澹台烬沉默地、僵硬地用手撑着冰冷的雪地，试图站起来。双腿早己冻得失去知觉，麻木得不像自己的。

他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回那间冰冷、空荡、没有丝毫暖意的偏房。

身体的痛苦早己麻木，只有心底那片更深的寒冷，挥之不去。活着？死了？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若因她而死，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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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叶夕雾不顾春桃的劝阻，执意要去城外最灵验的护国寺为缠绵病榻的姐姐求平安符。

马车行至一处偏僻山道，意外陡生！

一伙凶神恶煞的劫匪从林中冲出！护卫奋力抵抗，却寡不敌众。叶夕雾虽武功不俗，但双拳难敌西手，加之劫匪中似有高手，她渐渐不支。混乱中，她被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