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爆火的小店与“悠闲”的终结（2/2）

的耳膜。

“老板！三份朴实面包篮！打包！”

“陆神医！我要一碗暖暖树果燕麦粥！听说吃了能强身健体？”

“老板！能量饼干还有吗？给我来十份！带回去给我家小卡蒂狗也沾沾旺财的灵气！”

“陆大师！能不能给我家走路草看看？它最近叶子有点蔫……”

“……”

陆仁像只被丢进滚筒洗衣机的袜子，在吧台、炉灶和拥挤的餐桌之间疯狂旋转。

煮粥！烤面包！冲咖啡！泡茶！打包！收钱！找零！

他恨不得长出八只手！额头上汗珠滚滚，刚擦掉一层又冒出一层。脸上那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服务业微笑”早己僵硬变形，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让一让！热粥烫！”

“借过借过！咖啡来了！”

“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中，嘶哑而无力。

旺财也懵了，它原本惬意趴着晒太阳的门口“宝座”，现在成了人流进出的“交通要道”。

它被无数双或好奇、或热情、或敬畏的手摸来摸去，耳朵被捏，尾巴被拽，吓得它只能夹着尾巴，瑟瑟发抖地躲到吧台底下陆仁的脚边避难，再也不敢当“门面担当”了。

角落里，奇鲁莉安更是吓得缩成一团，精神波动剧烈起伏，陆仁只能抽空用眼神示意它安静，根本无暇顾及。

午餐时间？那更是灾难！

“今日暖心炖”的牌子刚挂出去不到一分钟，一大锅炖菜就被预订一空，活力肉酱面和清爽时蔬拌饭也供不应求，后厨的炉灶火力全开，蒸汽弥漫，陆仁在里面如同蒸桑拿，汗水浸透了衣服。

“老板！我的炖饭好了没？”

“老板！再加一份肉酱面！”

“老板！这里要打包！”

“……”

陆仁感觉自己像个被抽打的陀螺，在炉灶、案板和出餐口之间高速旋转，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各种食物的名称和客人的催促声在回荡。

午后？想休息？

“叮铃……”

风铃再响。

“陆老板！我们来喝茶了！”花子婆婆带着她的老姐妹们，还有更多新加入的老人，笑呵呵地涌了进来。

“老板！续杯热水！”

“老板！再来份饼干！”

“陆神医，我这肩膀……”

“……”

小小的店铺，从清晨到日暮，人潮从未间断，桌子永远不够坐，椅子永远在周转，地面永远有来不及清扫的食物碎屑和脚印，空气中永远混合着食物香气、汗味、香水味和嘈杂的声浪。

陆仁机械地重复着点单、制作、上菜、收钱、清洁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麻木，渐渐变成了绝望。

他看着窗外那再也无法安静欣赏的森林边缘风景，看着店里乌泱泱的人头，听着耳边永不停歇的嘈杂……

一股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

“悠闲”呢？！

“养老”呢？！

“躺平”呢？！

全没了！全被这该死的“英雄”名头和爆火的人气给碾碎了！

傍晚，当最后一位恋恋不舍的客人终于离开，陆仁“哐当”一声关上那扇沉重的新大门，插上门栓，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坐在地。

店里一片狼藉，杯盘狼藉，桌椅歪斜，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混合气味。

旺财从吧台底下爬出来，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脚边，吐着舌头。

角落里，奇鲁莉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陆仁环顾着自己这间被“人气”彻底摧毁的“悠闲”小店，感受着全身散架般的酸痛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嗡嗡声。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我的悠闲人生……”他抬起手，捂住脸，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哀嚎：

“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