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辰降临（中）（1/2）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亮，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点铁锈似的冷气，首往陆远舟鼻子里钻。￠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他冲到产房门口时，那扇门己经关上了，顶上亮着刺眼的红灯，像悬着的一颗心。

“家属外面等。”护士拦住他，递过来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无菌服，“夫人说，让您别慌，”护士放轻了点声音，“她挺清醒的。”

陆远舟一把抓过那衣服，布料在他手里被攥得皱成一团。他半边西装被雨浇透了，水渍在肩膀上慢慢洇开，领带也歪了，他完全顾不上。

产房里隐约传出苏婉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针扎在陆远舟心上。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咚”的一声闷响。手背蹭破了皮，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疼。

商场上的陆总，此刻连这扇门都进不去。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攥住了他。

“爸！”

陆远舟回头。三个儿子站在走廊那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陆昀脸色发白，嘴唇紧抿着。陆暄抱着个保温杯，杯盖上贴着张苏婉常用的便利贴，上面是陆暄的字：【给妈妈】。^$看?+-书3君¤ $§^首-#$发×_!陆晞眼睛红得像兔子，紧紧抱着他那只湿哒哒、绒毛都结绺了的毛绒恐龙。

“妈妈…妈妈会没事的，对不对？”陆晞带着哭腔小声问。

陆远舟蹲下来，把三个湿漉漉的儿子一起搂进怀里。他用力拍了拍陆昀紧绷的背，按了按陆暄微微发抖的肩膀，最后揉了揉陆晞还在滴水的头发。

“会的。”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音，“一定会的。” 他的声音，第一次在孩子们面前，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走廊里的挂钟“嘀嗒、嘀嗒”，每一声都拉得老长。陆昀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家里婴儿房的监控画面：不知谁打开了星空投影仪，银河在黑暗的天花板上缓缓流淌。

“妹妹的星座，”陆昀低声说，“程序设好了，她出生的时候，北斗七星会最亮。”

陆暄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摇篮曲最后一段，我改好了。等妹妹回家，我弹给她听。.k·a¨n￠s·h¨u_j*u+n/.*n+e?t\”

陆晞把脸埋在湿漉漉的恐龙肚子里，闷闷地说：“我…我把霸王龙摇椅的尖尖都磨圆了…”

陆远舟喉咙发紧，想说什么，产房的门突然开了。医生快步走出来，口罩上方的眉头紧紧锁着。

“陆先生，”医生的声音很稳，却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夫人宫缩乏力，胎儿心率不太稳定，需要立刻转剖腹产。” 一份手术同意书递到陆远舟面前。

陆远舟接过笔，笔尖悬在惨白的纸页上，一滴墨水晕开成了深蓝的圆点。他签名一向凌厉，此刻笔尖却划破了纸，留下深深的墨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外的红灯固执地亮着。

终于，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医生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口罩上方的眼睛是弯着的。

“陆先生！”医生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恭喜！母女平安！”

“母女平安”西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走廊里凝固的寒意。

“是个非常健康的小公主！”医生笑着补充道，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六斤二两，哭声响亮得很！”

小公主！

这三个字像有魔力。

陆晞第一个蹦起来，挂着眼泪就咧开嘴笑：“妹妹！是妹妹！爸爸！真的是妹妹！”他抱着恐龙原地转圈。

陆昀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一首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陆暄的眼睛瞬间亮了，手指在空气中虚按了几下，像是在无声地弹奏一首欢快的曲子，嘴里无声地哼着调子。

陆远舟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他看向医生，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妻子…”

“苏女士很好，麻醉还没完全过，但很清醒。等下护士会把宝宝先抱出来给你们看看，妈妈还需要观察一会儿才能回病房。”医生耐心地解释。

没过多久，产房的门再次打开。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在柔软白色襁褓里的婴儿走了出来。

“来，看看小妹妹。”护士微笑着，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向陆远舟。

陆远舟伸出手，有些笨拙又无比珍重地接过那团温热的、软软的小生命。他低头看去，小家伙闭着眼睛，小脸还皱巴巴的，但哭过的脸蛋红扑扑的，右耳垂上，一颗小小的、熟悉的朱砂痣清晰可见——和他的一模一样。

“陆昕…” 他低声唤出那个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名字，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星辰。

三个男孩立刻围了上来，踮着脚尖，屏住呼吸看着襁褓里的小人儿。

“她好小…”陆晞小声惊叹，想伸手碰碰又不敢。

陆昀仔细地看着妹妹的小脸，又看看父亲耳垂上的痣，眼神柔和。

陆暄则专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