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无裴星夜，唯有顾夜白！（2/2）

“客人，你这可是个大难题。”他敲了敲桌子，“天启学院的招生，可不只是查你的户籍那么简单。每一个报名者，都必须通过【问心镜】的审查。”

“问心镜？”裴星夜心中一凛，这是他从未听过的东西。

“没错。”独眼老头露出满口黄牙，“那是天启学院的镇院之宝之一，在那镜子面前，任何伪装和谎言都会被照得一清二楚。你的来历、你的过往……它什么都知道。”

“你想买一个能骗过问心镜的身份？”老头摇了摇头，“黑木城，不，整个天风王国，都没人敢说自己有这个本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裴星夜千算万算，却漏掉了这最关键的一环！

问心镜！

他顶着身负两条刚刚犯下的命案，灵魂里还藏着吞噬的秘密，如何能通过那面能洞察一切的宝镜？

难道……真的要放弃这条唯一的生路，亡命天涯，直到被裴一山派来的高手追上杀死？

不！绝不！

他猛地抬头，盯着独眼老头：“没有别的办法？”

独眼老头被他斗篷下透出的慑人目光惊了一下，沉吟片刻。

“办法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那比登天还难，而且……更危险。”

“天启学院的招生，除了常规的身份审查和天赋测试外，还有个九死一生的特殊通道——【血色试炼】。”

“这是专门为那些身份有瑕疵，或是犯下重罪，但天赋又高到让学院不忍放弃的绝世妖孽准备的。”

“参加血色试炼，无需通过问心镜，学院只看结果，不问过往。只要你能活着从试炼之地走出来，你之前的一切，学院都可以既往不咎，直接将你收为弟子！”

“能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远比温室里的天才更有价值。在学院眼里，你们都只是蛊虫而已！”

“但，”老头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百年来，黑木城报名参加血色试炼的一共有三百四十七人，其中不乏三阶甚至四阶的亡命之徒，可最终活着走出来的……只有三个。”

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这已经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

“今年的血色试炼地点在哪？”

独眼老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城外的【黑雾森林】。那里是野生魂兽的乐园，危机四伏，更有一些传说中的恐怖存在。”

“我劝你最好别去，那地方可不太平。”

“听说，城主府、佣兵工会，还有城里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大家族，都会派人进去。名义上是协助学院维持秩序，实则嘛……”

“呵呵，谁知道是不是想在里面提前扼杀些未来的对手，或是处理掉一些见不得光的麻烦呢？”

裴星夜瞬间明白了。

裴家在黑木城的分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名正言顺除掉他的机会！

这血色试炼，对他而言，不仅要面对森林中恐怖的魂兽，更要面对来自裴家的猎杀！

然而，出乎老头的意料，裴星夜在听完这一切后，紧绷的身体反而放松了下来。

黑雾森林？

对于一个收尸人来说，尸体最多的地方，才是最安全，也是机遇最大的地方！

“血色试炼的报名方式。”他扔出另一袋更重的金币。

独眼老头接过钱袋，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爽快！明天正午，城西演武场，拿着你的身份证明去就行。至于身份……”

他从柜台下摸出一块黑铁令牌和一个小册子。

“这是佣兵工会的自由佣兵凭证，空白的，填上你的假名就行。拿着它，你就有资格报名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裴星夜……不，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裴星夜。

他接过令牌，转身便走入了鬼市的黑暗中，只留下一个沙哑的声音。

“多谢。”

离开鬼市，裴星夜没有回停尸房，那里已经不再安全。

他找了一处废弃的桥洞，确认四周无人后，才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

一个新的名字，一个新的开始。

叫什么好呢？

前世，他为死者言，为生者权，于黑暗中寻找光明。

这一世，他要亲手将仇敌送入地狱，于尸山血海中踏出一条生路。

他拿起解剖刀，在令牌背面一笔一划地刻下三个字——顾夜白。

顾前生，行永夜，待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