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世之约的碎片（2/3）

不是房间里的阴寒，是深入骨髓、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战场肃杀！

喊杀声！金铁交鸣声！战马嘶鸣声！濒死的惨嚎声！如同无数破碎的玻璃渣，狠狠刺入她的耳膜！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模糊晃动的视野中，是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照着破碎的旌旗和扭曲倒伏的尸体。大地被粘稠的暗红色浸透，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硝烟。断折的兵器、破碎的甲胄散落一地。

一个模糊而高大的玄甲背影，矗立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染血的长戟，戟尖还在滴落着粘稠的暗红。玄甲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崩裂开来，露出内里深色的衬里。墨色的长发被血污黏连，狂乱地披散在肩后。

背影如山！带着一种浴血死战的惨烈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绝望与疯狂！

一股莫名的、撕裂般的巨大悲痛，如同实质的利刃，狠狠攫住了苏晚的心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模糊的背影…

画面陡然破碎、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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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朽气息的黑暗！

不再是战场，而是一处幽深、压抑的所在。似乎是…墓穴？地宫？

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一个纤细的、穿着素白襦裙的女子背影，静静地跪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她的长发如墨，柔顺地披散在背后，身姿单薄得令人心疼。她背对着苏晚，低着头，似乎在凝视着面前石台上放置的什么东西。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悲恸如同实质的寒流，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苏晚的心，再次被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狠狠击中！她仿佛能感受到那背影主人心中无尽的哀伤、眷恋和…绝望的诀别！

她想看清女子的面容，想看清石台上是什么，视野却如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模糊不清。只有那股锥心刺骨的悲痛，无比清晰地传递过来，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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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更加混乱，更加破碎！

模糊的街巷，奔跑的身影，惊恐的尖叫…

刺目的、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红色嫁衣一角，在混乱的视野中一闪而逝！

然后是…冰冷的金属光泽？绳索？坠落感？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水…

最后，是一双在绝望深渊中，死死望向她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不舍和…刻骨的眷恋！

“啊——！”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钢针狠狠扎入苏晚的太阳穴！那些破碎的画面带来的巨大情感冲击，如同狂暴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的意识防线！她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床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头痛和无法抑制的悲伤而剧烈颤抖！

那不是她的记忆！

绝不是！

可为什么…为什么那战场的冰冷肃杀、那墓穴中的无尽悲恸、那混乱中的绝望眷恋…会让她感到如此…熟悉？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被强行唤醒？那股心痛…真实得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

幻觉？还是…他强加给她的精神攻击？

就在苏晚被混乱的记忆碎片和剧烈头痛折磨得意识模糊之际——

那个沙哑、艰涩、如同两块锈蚀铁片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千年的疲惫，极其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被强行撕扯出来：

“寻…你…”

“护…你…”

“偿…债…”

三个词，六个字。

却仿佛承载着跨越了漫长时光长河的重量，带着无尽的孤寂、执念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狠狠地砸在苏晚混乱的意识之上！

寻你？护你？偿债？

三世情缘？

荒谬！

太荒谬了！

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阵阵眩晕和空茫。苏晚瘫软在冰冷的床铺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她眼神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巨大的荒谬感和残留的心痛感在她心中激烈地碰撞、撕扯。

那些画面…那些感觉…

是前世的记忆碎片？

他是为了寻找她？守护她？偿还某种…“债”？

可她是苏晚！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大学生！不是什么前世战场上的将军！不是什么墓穴中悲恸的女子！更不是那个穿着嫁衣坠入深渊的可怜人！

手腕上那缕冰冷的铜丝，此刻传来的寒意似乎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沧桑，无声地诉说着某种跨越了生死的、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宿命纠缠。

“不…不可能…” 苏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自语，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抗拒，“假的…都是假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拒绝相信！

这太疯狂了！

这超出了她二十年建立起来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