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厂报上的大铁牛（2/3）

早饭，妈妈给穿好衣服了吗？”

“穿好啦”，豆包抢答，拉着哥哥的手跑向餐厅。

林棠正把油条撕成小段泡在豆浆里，方便两个小家伙吃。糖包己经能自己用勺子吃得很稳当，豆包则吃得小嘴周围一圈白沫。林棠看着他们自己吃饭，心里挺欣慰。培养孩子独立，她有意识，但从不强求。就像穿衣服，糖包学得快，现在基本能自己搞定，就是扣子偶尔会扣错位。豆包则更喜欢撒娇，有时故意扣不上，等着妈妈帮忙。

今天早上，林棠自己都快吃完了，儿童房还没动静。她推门一看，糖包正板着小脸，跟衬衣最上面那颗顽固的小纽扣较劲，小手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了。豆包则坐在小床边，慢悠悠地套袜子，一只脚穿好了，另一只还光着，小脚丫晃啊晃。

“糖包，需要帮忙吗？”林棠走过去。

糖包抿着嘴，摇摇头，小眉头紧锁，还在努力。林棠没硬帮，只是轻声鼓励：“对，慢慢来，手指捏住扣子边，对准扣眼，往里一推……”她话音未落，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哒”，那颗小纽扣终于被糖包征服了。小家伙虽然没笑，但眼神里明显亮了一下，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林棠笑着夸了一句：“真棒” ，转头看向豆包，“豆包的小袜子，要不要妈妈帮忙穿另一只？”

豆包立刻把小光脚丫伸过来，甜甜地说：“要妈妈穿”。

吃过早饭，把两个依依不舍的小家伙送到幼儿园门口，豆包还扒着门框回头喊“早点来接”，林棠和裴叙一起去了测试区。

张厂长己经背着手在那儿踱步了，记者和摄影师还没到。钱总工看见裴叙，笑着扬声道：“小裴啊，等下你们几个年轻人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去田里颠簸喽” ，意思很明显，把露脸的机会让给真正出力的年轻人。张厂长自然没意见。

林棠又绕着那台巨大的耕地机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每个连接处都稳妥，才拍拍手上的灰：“我也不去了，真要是零件磨合上出了问题，你们拉回来我再修。”说完，她潇洒地一挥手，遛达着回自己的电机研究组实验室去了。

当裴叙驾驶着那台深绿色的“铁牛”，轰鸣着从测试区大门驶出时，巨大的引擎声浪瞬间吸引了全厂的注意。

“我的老天爷，这啥玩意儿？裴工开着要去哪儿？”车间里、楼道口，工人们纷纷探出头张望。

“瞅见没？这大家伙是烧油的，喝油的铁牛”。

“我看啊，费那劲研究发动机干啥？又耗油又金贵，咱林工搞的电机多好，说不定哪天就把发动机给顶了”。

“你懂啥？用电的多了，电厂也吃不消，到时候限电拉闸，哭都没地方哭去”，有人看得更长远。

午饭时，裴叙没回来。林棠去食堂打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和接回来的糖包豆包凑合了一顿。下午首到天色擦黑，裴叙才带着一身尘土和机油味回来，脸上却带着一种久违的、明亮的亢奋。

林棠把锅里温着的饭菜端上桌：“怎么样？”

“非常好”，裴叙洗了手坐下，拿起筷子，语气是少见的激动，“一亩地，一会儿功夫就犁得透透的，土翻得又深又匀，比人工强出十条街去”。他扒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的，眼睛亮得惊人。

林棠笑着点头，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这台凝聚了无数心血的耕地机，几乎融合了现代设计的精髓，裴叙画图时没少从她那些“超前”的点子里汲取灵感。它不仅仅是一台机器，更像是开启了华国大型农机新时代的一扇大门。

两人边吃边聊着试车的细节。林棠给裴叙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忽然觉得客厅里安静得有点过分。她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筷子，朝客厅望去。

果然，只见豆包正踮着脚，小手偷偷摸摸伸向她放在茶几上的那盒宝贝芦荟膏，盖子己经被打开了，小家伙正用胖乎乎的手指头，挖了一大坨，兴致勃勃地往自己脸蛋上抹，小鼻子上都蹭了一点淡绿色的膏体。旁边的糖包倒是没动手，但小脸上也写满了好奇，正专注地看着弟弟“创作”。

“豆包”，林棠赶紧起身过去。

豆包被吓了一跳，小手一缩，那盒芦荟膏差点掉地上。他转过身，脸上沾着几处淡绿的膏体，大眼睛眨巴眨巴，带着点被抓包的慌乱和无辜。

林棠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把盒子抢救过来，盖子盖好。她蹲下身，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地给豆包擦掉脸上手上的膏体：“小笨蛋，这个不能随便往脸上抹，知道吗？万一抹坏了小脸蛋，又红又痒，多难受啊。” 幸好这芦荟膏成分简单温和。

豆包看着妈妈没真生气，胆子又大了点，小声辩解：“香香的……像果冻……”

糖包在旁边小声补充：“弟弟说，擦了会变白。”

林棠无奈地笑了，点点豆包的小鼻子：“变白也不能瞎抹。这个只有妈妈能用，你和哥哥要用宝宝霜，记住了吗？”她看了看盒子里明显少了一大块的膏体，心里叹气，这下子，原本计划用到月底的量，怕是撑不到月中了。

“记住了。”豆包乖乖点头，又好奇地问，“妈妈擦了会变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