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冬日暖阳照归途（3/3）

来给你们带好吃的”，车子还没启动，她又扭头拉着张知瑾的手，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妈妈，我现在就想糖包豆包了怎么办呀？”童言稚语逗得大人们忍俊不禁。糖包站在裴叙腿边，酷酷地朝静静挥了挥小手。豆包则学着哥哥的样子，用力挥着手臂，奶声奶气地喊：“静静妹妹再见，快点回来”。

腊月二十二这天，一封来自西北基地的信件送到了裴叙手中。信是裴正清写的，说他和杨舒年底要回京市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会议结束后，正好一家人可以团聚过年。

林棠看过裴叙珍藏的父母合照。照片上的裴正清儒雅清隽，戴着眼镜，气质温和；杨舒则美丽优雅，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裴叙，”林棠拿着信纸，心里有点打鼓，她指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小院轮廓，“你说……你妈回来，看到我们把她的花圃改成了菜园子，会不会生气啊？”她想起当初清理花圃时那一丛丛被移走的名贵花草，心里有点发虚。虽然裴叙说过杨舒并不热衷侍弄花草，但毕竟是人家的心血。

裴叙放下手里的书，走到窗边，从后面拥住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别担心。我妈那个人，最是洒脱。她以前就嫌侍弄花草麻烦，常说‘好看不能当饭吃’。你看，”他指着窗外被积雪覆盖的菜畦轮廓，以及墙角顽强攀附、覆着白雪的蔷薇枯藤，还有门口那株枝干遒劲的海棠树，“蔷薇还在，海棠也在，我们只是把中间的空地利用起来了。冬天有萝卜白菜，夏天有茄子黄瓜，多实在。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话虽如此，林棠还是趁着周末，带着糖包豆包回了一趟城西的小院。房子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她平时就爱整洁，一家人的私人物品都规整地收在主卧和儿童房里。除了院子大变样，屋里依旧保持着杨舒离开时的雅致格局。林棠甚至还特意去买了几个素雅的青瓷盆，把家里几盆长势喜人的绿萝、吊兰，摆在客厅的窗台和茶几上，增添了几分盎然的绿意。

还不知道他们哪天到，今年过年肯定要回市里过，林棠抽时间跟小林学了几样京市的小吃，等年三十带着回市里。

五年一个经济计划，今年年底京市一首在开会，张厂长和高厂长几乎天天出去，市里热闹的很，终于有了点过年的气氛。

裴正清和杨舒是腊月二十六傍晚抵达京市的。他们是坐飞机回来的，这个年代能有这个待遇的少之又少，落地后立刻有专车过来接人。

车子驶入市区，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街道和楼房，裴正清感慨万千：“五年了，京市变化不小。也不知道儿子他们……”话未说完，便抵达了会议地点——某处守卫森严的研究院。会议持续到深夜，结束时己近凌晨。裴正清婉拒了留宿的安排，坚持要回家。于是，夫妻俩再次坐上车，在寂静的雪夜里，驶向那个暌违己久的家。

风雪似乎更大了。巷子口积雪太深，车子无法驶入。裴正清和杨舒提着简单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咯吱作响的厚厚积雪上。清冷的月光映着雪地，反射出幽幽的白光。终于，熟悉的院门出现在眼前。裴正清掏出那把多年未用、却依旧锃亮的黄铜钥匙，打开了门锁。

推开沉重的院门，杨舒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记忆中花团锦簇的院子，脚步却猛地顿住。

月光和雪光交映下，眼前并非记忆里高低错落、冬日也应有绿意点缀的花圃。目之所及，是一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平整的菜畦。白雪勾勒出整齐的田垄轮廓，像一幅巨大的、留白的版画。只在墙角处，能看到几丛覆雪的蔷薇枯藤顽强地攀附在院墙上，门口那株高大的海棠树，枝桠上也积满了雪，静默地守护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小院。

“正清……”杨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诧，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她环顾西周，那熟悉的房屋轮廓，门口那株独一无二的海棠树，又分明是她的家。

裴正清也愣住了，借着雪光仔细打量着这片完全陌生的“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