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枯枝点腐壤，瘠土孕新方（1/2）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死而复生”己经过去了好些日子。-n^i?a′o^s/h^u_w/.￠c_o/m￠

林晚那场几乎要了她小命的大病，在王氏掏空家底抓来的几副汤药和小心翼翼的照料下，总算被压了下去。

虽然人依旧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脸颊上还没养回多少血色，至少说话也不再那么气若游丝。

只是，村里人看她的眼神，依旧复杂得像打翻的染缸。

有同情怜悯的，有好奇探究的，也少不了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和疏离。

毕竟，从棺材里自己爬出来这种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连带着林家人在村里走动，都感觉别人打招呼时，那笑容底下藏着点什么。

林晚对此恍若未觉。

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那个小小的、用土坯围起来的简陋后院。

后院不大，除了角落里一个用几块破木板勉强搭成的鸡窝，里面养着两只蔫头耷脑的老母鸡，就只剩下林大山胡乱开垦出来的一小片菜畦。

菜畦里的菜苗长得稀稀拉拉，黄瘦可怜，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

此刻，林晚就蹲在这片半死不活的菜畦边。`1.5\1′x_s.w\.,c,o~m?

她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洗得发白的旧布裙，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散落在苍白的颈边。

她手里拿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枯树枝，正对着菜畦旁边一小块空地上堆积的、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烂菜叶、鸡粪和灶灰混合物指指点点。

林明达抱着一小捆新劈的柴禾从旁边经过，看到小妹又对着那堆臭烘烘的玩意儿“发呆”，忍不住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了疙瘩：“小妹，你又在捣鼓这堆腌臜东西作甚？臭死了，赶紧埋了去，当心再招了病气！”

他对这小妹“病愈”后的一些举动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她脑子是不是被那场大病烧糊涂了。

林晚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看向二哥。

她没急着反驳，只是用枯树枝轻轻拨弄了一下那堆正在缓慢发酵的混合物，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二哥，你说，咱家地里的谷子，为啥总比村东头赵地主家佃户种的矮上一截？穗子也小？”

林明达被她问得一噎，没好气地说：“这还用问？人家地里舍得下肥！不是牲口粪就是买来的豆饼！咱家……”

他看了看那堆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又看了看自家菜畦里那副营养不良的菜苗，撇撇嘴，“咱家这点鸡粪，还不够塞牙缝的！顶什么用？”

“哦？”林晚拖长了调子，手里的树枝点了点地上那堆“垃圾”，“那二哥你说，这烂菜叶子，鸡粪，还有烧火剩下的灰，混在一起，堆上些日子，让它们自己‘熟’透了……是不是也能顶用？兴许比豆饼还肥些呢？我听……听人说，这就叫‘堆肥’。\t*i^a\n*l,a,i.s,k/.?c.o?m￠”

“堆肥？”林明达嗤笑一声，觉得小妹真是越发异想天开，“烂菜叶子能肥田？鸡粪倒是能肥，可这灰不溜秋的灶灰能顶什么？瞎折腾！有这功夫，不如多抄两页书！”

他抱着柴禾，摇着头往灶房走，嘴里还嘟囔着，“净是些奇技淫巧，不当吃不当喝的……”

林晚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二哥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

视野里，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透明系统界面右下角，积分数字再次跳动了一下：【积分：+0.5】。

提示闪过：【目标对象（林明达）初步接触‘有机肥料概念’，领悟深度：极浅层。奖励积分0.5。】

她也不指望一次就能让二哥这种满脑子圣贤书的读书人立刻接受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她要的，只是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名为“好奇”或者“质疑”的种子。

系统对“领悟”的判定似乎很宽容，哪怕只是让对方“听到”或“接触”到新知识，哪怕对方嗤之以鼻，只要目标对象思维产生了波动，似乎就能有极其微小的积分入账。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傍晚，林大山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田里回来，裤腿上沾满了泥点。

他习惯性地走到后院，想看看那几只鸡有没有下蛋，目光却被菜畦边那堆明显被人规整过、上面还盖了一层薄土的“垃圾堆”吸引了。

他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捻了捻盖在上面的土，又凑近闻了闻，那股刺鼻的酸腐味果然淡了许多。

“晚丫头，这……是你弄的？”林大山有些惊讶地回头问正在屋檐下安静坐着、看似发呆的林晚。

林晚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脸上带着点大病初愈的怯弱：“爹，我……我看书上说，这样堆起来，捂一阵子，就能当肥使，比生粪好，不烧苗……我就……瞎试试。”

她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不好意思。

“书？”林大山一愣，他大字不识几个，对书有种天然的敬畏，“哪本书上说的？”

他记得家里除了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