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微光破阴霾，瘠土焕新机（1/2）

林晚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勤谨。-r￠w/z+w￠w\.*n,e·t_

每日天蒙蒙亮，趁着露重，她便悄悄起身，提着小半桶清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溜到后院那片小小的菜畦旁。

不再需要偷偷摸摸舀取浓黑的堆肥液，她只需小心地浇灌在那几株显露出新绿的菠菜和萝卜秧根部。

日子慢慢走过。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

灶房里的盐罐见了底，王氏想着煮锅野菜糊糊，便挎着个小藤筐来到后院。

她习惯性地走向那片被家人几乎遗忘的菜畦，目光随意扫过，准备掐几片还算完整的、蔫黄的菠菜叶子凑数。

她粗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探向一株看起来稍大些的菠菜，指尖刚要掐住叶片，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触感不对！

那叶片入手，不再是记忆中那种薄脆、枯黄。

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厚实、柔韧、甚至带着一点汁液丰盈的弹性！

王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她下意识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几片枯黄老叶。

一片油亮深绿、叶片肥厚、边缘舒展的菠菜新叶，赫然撞入她的眼底！

王氏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挎在臂弯的藤筐“啪嗒”一声掉在泥地上。

她死死盯着那几片不可思议的绿叶，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她猛地弯下腰，几乎是扑到菜畦边，双手颤抖着，近乎粗暴地拨开其他蔫黄的菜苗，急切地寻找着。

一株，两株……被她家晚丫头偷偷“关照”过的几株菠菜，无一例外！

那些曾经濒死的叶片，此刻都焕发出了惊人的生机，深绿油亮，厚实舒展，在周围一片病恹恹的枯黄衬托下，简首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王氏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冰凉光滑的叶面，那真实的、充满弹性的触感顺着指尖首冲脑海。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你快来看啊！”王氏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尖利和无法言喻的惊骇，瞬间穿透了清晨的宁静，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她顾不上捡起藤筐，跌跌撞撞地就往堂屋跑，脚步踉跄。

林大山刚扛着锄头准备下地，被王氏这凄厉的呼喊吓了一跳，心头猛地一沉，以为晚丫头又出了什么事，锄头哐当一声扔在门边，几步就冲了出来：“咋了？！晚晚咋了？！”

“不是晚晚！是菜！菜！后院！快！”王氏语无伦次，脸色煞白又透着一种奇异的潮红，一把抓住林大山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后院拖。+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林大山被她拖得一个趔趄，满心疑惑地跟着冲到菜畦边。

王氏哆嗦着手指，指向那几株鹤立鸡群般的深绿菠菜：“看！你看！你睁大眼睛看看！”

林大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那几片油亮厚实的深绿骤然闯入视线，与周遭枯黄病弱的菜苗形成地狱天堂般的对比时，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脸上的沟壑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在那一刻停滞。

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地蹲下身。

粗糙黝黑、布满厚茧的手指，带着轻颤，小心翼翼地抚上那肥厚的菠菜叶片。

指尖传来的冰凉、柔韧、充满生机的触感，是如此真实，如此……震撼！

他的目光顺着菠菜的茎秆向下移，落在那几株同样被林晚浇灌过的萝卜秧上。

几天前还灰败纤细的茎秆，此刻明显粗壮了一圈，顶端抽出了几片同样嫩绿却茁壮的新叶，精神抖擞地挺立着，叶脉清晰有力。

林大山的手指抚过那变得结实、透出健康青色的萝卜茎，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堵在那里。

他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却半晌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终于，一声极其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肥……神了！”

这三个字，重若千钧，砸在雨后湿润的泥地上。

王氏猛地一哆嗦，她看看那几株奇迹般的菜苗，又猛地扭头看向屋檐下——林晚不知何时己静静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沐浴在晨光里，脸色依旧苍白，仿佛这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

王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想起那只被头发丝和黏土补好的破盆，想起晚丫头对着那堆“腌臜”玩意儿拨弄枯枝的专注，想起她病愈后那双沉静得不像十五岁村姑的眼睛……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轰然拼凑！

不是鬼神！

不是邪祟！

是这丫头！

是她捣鼓出来的那堆臭泥！是那罐黑乎乎的水！

一股强烈的寒意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