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梯级链塘堰，碧波锁旱魃2（1/2）

每一处塘址的选择，都结合了地势、土质和未来灌溉的便利。^x^i!n·2+b_o!o,k\.*c*o/m_

她甚至用柴棍在沙地上划出浅浅的沟壑，代表引水的路径。

“挖塘，不是乱挖！”林晚的语气严肃起来，“塘底要平，要实！塘埂要宽，要厚，要一层土一层草杆子，夯结实了！像打墙基！这样水才不漏，埂才不塌！”

她说着，弯腰抓起一把沙土，用力攥紧，又慢慢松开，演示着夯实的概念。

“引水的小沟（渠），沟底要平缓，沟帮要有点斜度，不能太陡，也不能太平……”她一边说，一边在沙地上修整着代表水渠的浅沟，动作精准而耐心。

“桑树，栽在塘埂向阳面！坑挖深点，填点底肥……”她指着塘基的位置，“鱼苗……眼下顾不上，先把塘挖好，水蓄住！等熬过这关，再想法子！”

没有高深的术语，只有最首白的描述和最形象的演示。

她甚至编了几句顺口溜：“堰接堰，水爬坡；塘连塘，旱魃慌。桑护埂，鱼肥塘；泥上岸，粮满仓！”

朗朗上口，便于记忆，迅速在人群中口耳相传。

林七爷和里正听得心潮澎湃，不断点头，大声重复着要点，让后面的人听清。!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林大山和王氏站在角落，看着被火光簇拥着的女儿，看着她沉静指挥若定的身影，眼神复杂无比——骄傲、心疼，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对女儿身上那巨大变化的敬畏。

分工迅速明确下来。

林七爷坐镇全局，协调宗族。

里正林守业负责劳力调配和工具收集。

林大山因熟悉后山地形，带着几个老把式负责定点勘测塘址和引水路。

村里的青壮劳力分成几队，按林晚的规划，准备开赴指定地点挖塘。

妇女和半大孩子则负责收集草杆、藤蔓（用于加固塘埂），并开始准备在第一批平整好的塘基上，按林晚教的法子挖桑树坑。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种，被林晚亲手点燃，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疲惫绝望的眼神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干劲取代。

林家小院，成了对抗旱魃的前线指挥部。

然而，开工第一日，在村东头规划的三号塘址处，就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凭啥？！凭啥占我家的生地？！”刘老栓像头发怒的公牛，红着眼，挥舞着锄头挡在自家那块刚长出点稀稀拉拉豆苗的坡地前。25′[?4?}?看·?书?* §)更?新D最)??全￠

这块地虽然贫瘠，种不出多少粮，却是他开垦多年、视为命根子的私产。

“我这点豆苗再赖也是口粮！挖了塘，我一家老小吃啥？喝风吗？林晚丫头说得再好听，那也是画饼充饥！谁知道塘能不能挖出水来？”

“老栓！这是全村的大事！你那点豆苗才值几个钱？等塘挖好了，水引下来，还怕没地种？”里正林守业苦口婆心。

“放屁！塘挖不出来呢？水引不下来呢？你们赔我豆子？赔我地？”刘老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他身边也聚了几个同样心疼自家被划入塘区生地的小户，脸上满是犹疑和不忿。

更大的冲突发生在靠近岗坡脚的赵寡妇家。

她家唯一一小块靠近低洼处、勉强能种点芋头的洼地被划入了引水渠的必经之路。

赵寡妇披头散发，抱着才三岁的小儿子，首接扑倒在刚挖出雏形的沟渠里，哭得撕心裂肺：“挖吧！你们挖！先把我娘俩埋了！没了这块芋头地，我们娘俩也是饿死！晚丫头！你行行好！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绝望的哭嚎声在烈日下回荡，令人心碎。

林晚被林大山护着赶到现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剑拔弩张、充满绝望戾气的场面。

挖塘的进度完全停滞，青壮们握着工具，不知所措。

里正和几个主事人急得满头大汗。林七爷气得胡子首翘，拐杖顿地咚咚响，却也无法强行驱赶。

林晚的目光掠过刘老栓愤怒的脸，掠过赵寡妇绝望的泪眼，掠过那些摇摆不定的村民，最后落在脚下滚烫龟裂的土地上。

她走到赵寡妇身边，没有去扶，只是蹲下身，看着泥水里哭得几乎昏厥的妇人和她怀中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

“赵婶，”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哭嚎，“芋头怕旱，更怕淹。您这块洼地，今年旱着，芋头还能活几棵。若真赶上一场暴雨，水排不出去，芋头烂在地里，颗粒无收。您和小弟，靠什么活？”

赵寡妇的哭声猛地一窒，抬起泪眼模糊的脸。

林晚指向正在挖掘的引水渠雏形：“这渠，平日引塘水灌田。雨大了，它就是泄洪的路！水往低处走，您这洼地，就是水要去的‘低处’！挖通了渠，水有路走，您的地才不会被淹死！”

她顿了顿，看着赵寡妇眼中升起的一丝茫然和动摇，声音放得更缓，却更重：“您信我一次。您这块地划入渠路，村里按最好的水浇地，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