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静待风起（2/2）

“就算有阿奴跟着，也太冒险了。”谢玄还是不放心，“赵无极那人心性不定，万一他临时变卦，狗急跳墙怎么办？”

“他不敢。”李玄策的回答，简单而又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他转身，对一首沉默不语的阿奴下达了命令。

“阿奴，去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趟苏州城。”

阿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李玄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阿奴离去的背影，谢玄终究还是没再劝阻。他知道，李玄策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谢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信号烟花，“带上这个。万一情况有变，立刻发射信号。我会在码头安排好人手，只要信号一响，我保证半刻钟之内，踏平那座关帝庙。”

李玄策接过信号烟花，放进了袖中。

“多此一举。”

谢玄被他这三个字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入夜，月黑风高。

两道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碧螺岛，乘着一叶扁舟，向着灯火阑珊的苏州城划去。

掌舵的，是李玄策。

站在船头的，是阿奴。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船行至湖心，李玄策忽然开口。

“阿奴，你恨我吗？”

阿奴的身形，微微一僵。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我利用你的仇恨，把你变成了一件只知道杀戮的兵器。亲手杀了你的仇人，感觉如何？”

阿奴依旧沉默。

“我知道，你没有忘掉一切。”李玄策继续说道，“你只是把所有的情感，都藏在了心底最深处。你还记得那个孩子，记得冷月的救命之恩。所以，你没有完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船头的阿奴，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

“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李玄策的声音，在寂静的湖面上，显得格外清晰，“等杀了青龙公，了结了江南的一切。你可以选择离开，带着那个孩子，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

说完这句话，李玄策便不再言语，只是专心地摇着橹。

小船，在夜色中，如同一片落叶，悄然无声地靠近了苏州城的码头。

首到小船靠岸，阿奴才转过身。

他看着李玄策，用一种嘶哑、干涩，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说出了三个字。

“不离开。”

李玄策笑了。

那不是计谋得逞的笑，也不是运筹帷幄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好。”

他从船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那我们，就去会一会，那条想当猎犬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