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独角戏（3/4）

猛虎帮帮众，声音如同洪钟。

“噗通！噗通！”

那群帮众，争先恐后地扔掉了手里的兵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大爷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张猛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那些因为骚乱而停滞的百姓和商旅。

“镇南侯府奉旨剿匪，封城盘查，是为了揪出藏在城里的南阁余孽！是为了你们大家伙儿的身家性命！谁要是觉得，自己的生意，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人群中，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抱怨。

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的不满。

在张猛的铁腕和冷月的利刃之下，苏州城的清洗行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进行着。一个个藏在暗处的南阁据点被拔除，一名名潜伏的探子被揪了出来。苏州城，乃至整个江南的地下世界，都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而在这片风声鹤唳之中，位于城南的那座别院，却像是一座世外桃源，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李承乾的日子，过得很规律。

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看书，练字，下棋。偶尔，也会在院子里走走，侍弄一下那些花草。

负责“保护”他的玄甲卫，对他很客气，从不进入内院，只是守在外面。他的饮食起居，也都有专人伺候，极为周到。除了不能离开这座院子，他几乎和一个真正的富家翁，没有什么区别。

这天下午，他正在书房里临摹一幅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一名护卫在门口禀报。

“殿下，外面有位自称是您故人的人求见。”

李承乾的笔尖一顿，一滴墨，晕染在了宣纸上。

“故人？”他放下笔，“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青色儒衫，面容清瘦，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走进了书房。他看到李承乾，没有行礼，只是微微一笑。

“草民，见过殿下。”

李承乾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魏征……先生。您怎么来了？”

来人，赫然便是当朝宰相，以首言敢谏而闻名天下的魏征！

“来看看殿下。”魏征的目光，落在他刚刚写的那幅字上，“殿下的字，比在东宫时，更多了几分风骨。看来，江南的水土，很养人。”

“先生说笑了。”李承乾自嘲道，“不过是个待罪的囚徒罢了，哪还有什么风骨可言。”

他亲自为魏征沏了一杯茶。

“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是奉了谁的旨意？”

“是陛下。”魏征没有隐瞒，“也是老夫自己，想来看看。”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陛下让老夫给殿下带一句话。”魏征看着李承乾的眼睛，“他说，当年的事情，他有苦衷。他希望，您能理解。”

“理解？”李承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理解他为了皇位，杀兄弑弟？还是理解他为了权力，废长立幼？”

魏征叹了一口气。

“殿下，您还是不明白。陛下他……不是不爱您。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爱您，所以才要废了您。”

李承乾愣住了。

“您想过没有，”魏征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以您的性情，若是登基为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您仁厚，善良，重感情。可这些，对一个帝王来说，却是最致命的弱点。”

“大唐，刚刚经历了玄武门的动荡，经不起第二次手足相残了。而魏王殿下，其志不小，其心狠辣。若是您登基，他必反。到时候，您下得了手，去杀自己的亲弟弟吗？”

“陛下，是不想让您，重蹈他的覆辙啊。”

李承乾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征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尘封己久的某个角落。

“那……那他现在，又把李泰扶上储君之位，又是何意？”

“是为了磨砺他。”魏征道，“也是为了……给您，留一条后路。”

“陛下，从来没有放弃过您。他把您送到江南，交到李玄策手里，看似是放逐，实则是保护。他希望您能在这里，远离京城的漩涡，静下心来，想明白一个帝王，真正该做的是什么。”

魏征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江南的风，和京城的不一样。京城的风，硬；江南的风，软。可有时候，软，比硬，更可怕。”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承乾。

“殿下，保重。”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李承乾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首到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遥远的南方，一处不知名的瘴疠之地。

山洞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

鬼医坐在一张石床上，正在为一个躺在地上、浑身溃烂的人施针。他的脸色，比在太湖时更加苍白，眼神也更加阴鸷。青龙公的覆灭，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