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雷霆之威（1/3）

夜风吹拂，将别院中的血腥味吹散了些许，却吹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与阴谋交织的气息。?墈*书￠屋* \免`废·阅·黩¨

李福佝偻着身子，步履却异常沉稳。他身后跟着两名玄甲卫，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樟木箱子，箱子很沉，压得木板发出“咯吱”的声响。箱子里装的，是刚刚从那些“魏王逆党”家中抄出来的，一部分最具分量的罪证。

更多的东西，还堆在院子里，在火把的映照下，散发着金钱与罪恶混合的光泽。

官船依旧静静地停泊在码头，与岸上的喧嚣和杀伐相比，这里像是一座孤岛。船上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德没有睡。他坐在船舱里，面前摆着一杯早己冷透的茶。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试图从那天衣无缝的布局中，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他找不到。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魏王李泰意图谋害废太子，并嫁祸给镇南侯李玄策的“事实”，都清晰无比。人证（王麻子）、物证（魏王府腰牌），一应俱全。而他王德，就是那个揭开这一切的“关键人物”。

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他更清楚，自己己经没有退路。

就在此时，船舱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总管，镇南侯府的李福管家求见。”一名小太监在门外禀报道。

“让他进来。”王德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

李福走了进来，对着王德躬了躬身，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侧身让开了道路，让身后的玄甲卫将那个大箱子抬了进来，重重地放在了地上。

“王总管，”李福的声音平稳而恭敬，“我家侯爷说，昨夜抓捕魏王逆党，缴获了一些东西。侯爷不敢擅专，特意让老奴送来给总管过目。侯爷还说，这些逆党牵连甚广，他己派人连夜审问，并将口供与这些赃物一并整理。只是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向陛下复命，还请王总管示下。”

王德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李玄策这是……把皮球又踢给了他！而且是用一种他无法拒绝的方式！

“打开。”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玄甲卫上前，撬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金银、纸墨和香料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金条银锭，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账册、信件，以及一些地契和官员的名帖。

王德颤抖着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那是苏州盐运使刘宏与福运赌坊之间的走私官盐的账目，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时间、数量、经手人、获利几何，触目惊心。

他又拿起一封信，是漕运副使写给魏王府长史李善德的亲笔信，信中详细地汇报了他们如何利用漕运的便利，将江南的官粮，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往魏王在北方的私库。*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以让这些人抄家灭族的铁证！

而现在，这些铁证，全都汇集到了他的手上。

李福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王德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侯爷……他还说什么了？”王德放下手中的信件，声音嘶哑地问道。

“侯爷说，”李福微微垂首，“江南之事，全赖总管坐镇，方能拨乱反正。侯爷人微言轻，不敢与京中权贵抗衡，唯有仰仗总管天威，将此间情状，如实上达天听。如此，方不负陛下所托。”

好一个“人微言轻”！好一个“仰仗天威”！

王德在心中苦笑。李玄策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他现在若是不把这些东西送上去，那他就是包庇魏王，是魏王的同党！他若是送上去了，就等于彻底得罪了魏王一党，从此以后，不死不休！

他没有选择了。从他选择相信李玄策和李承乾那出拙劣的“苦肉计”开始，他就己经输了。

“咱家知道了。”王德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亲自研墨，铺开了一张空白的奏章。

“你回去告诉李玄策，”他一边提笔，一边对李福说道，“咱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的。”

李福躬身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船舱里，只剩下王德奋笔疾书的声音。

他知道，这封奏章一旦递上去，京城，必将掀起一场滔天巨浪。而他自己，也将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再也无法脱身。

……

天色微亮。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带着王德用鲜血和前途写就的奏章，以及那满满一箱子的罪证，冲出了依旧戒严的苏州城，一路向北，绝尘而去。

城南别院。

李玄策听完了李福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王德把他自己的贴身玉佩，也一同封进了箱子里？”

“是。”李福答道，“那块玉佩，是当年陛下登基时，亲手赐给他的。整个宫里，独一份。”

“他倒是个聪明人。”一旁的李承乾，端起茶杯，轻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