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傩师咒：生命窃取（残躯余烬）（1/2）

北方的寒冬如同铁铸的囚笼，将城市死死箍住。~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头顶，吝啬地滤下些惨淡的天光，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只将钢筋水泥的丛林映照得更加冰冷僵硬。出租屋的窗户蒙着一层模糊的水汽，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也将屋内的死寂衬得更加沉重。

陈默蜷缩在客厅那张旧沙发里，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却依旧感觉寒气如同细密的针，从骨头缝里往身体深处钻。不是身体的冷，是心里的。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虚无感，像冰冷的潮水，没过了胸腔，淹没了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窒息。

他摊开手掌，放在眼前。指节分明，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这双手，几天前还能凭借血脉的本能，掐出蕴含古老力量的安神定煞诀，引动微弱的暖流。可现在……他尝试着，拇指内扣子纹，食指中指并拢午诀……动作依旧，流畅得如同刻进了肌肉记忆。然而，指尖空空如也。没有暖流，没有震颤，没有一丝一毫与那神秘世界连接的悸动。?萝?拉￠暁,说` -首`发!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如同触摸死物。

爷爷握着教他口诀时的粗糙触感，篝火旁讲述傩师故事时沉静眼神里的光芒，甚至父亲发疯前将他举过头顶时那短暂的、爽朗的笑声……这些记忆，都变得极其遥远、极其模糊。它们还在，像褪色的旧照片，但照片里蕴含的情感温度，那些曾支撑他走过黑暗的温暖锚点，被生生剥离了。只剩下空洞的轮廓，冰冷的叙述。守护……这两个字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空空荡荡。那个伴随他经历祠堂血面、鬼嫁娘、山鬼交易的空白傩面盒，那个爷爷留下的、关乎陈家根本的木盒，此刻正躺在云栖竹海深处那冰冷溶洞的石台上，被暗绿色的贪婪藤蔓缠绕、吞噬，如同祭品。失去它的实感，比失去记忆更加尖锐，像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

“默哥？吃点东西吧？热乎的。”张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他看着陈默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自从竹林禁地回来，陈默就像换了个人，沉默寡言，眼神里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潭死水。“你……你脸色太难看了，要不咱去医院看看？挂个心理科也行啊？”

陈默缓缓摇了摇头，动作迟缓得像个生锈的木偶。目光落在矮几上那碗白粥蒸腾的热气上，眼神却没有聚焦。医院？心理科？他们能填补灵魂被挖走的空洞吗？能找回被山精吞噬的记忆温度和傩术本能吗？能夺回那个被当成养料的傩面盒吗？

“我……没事。”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就是……有点累。”他拉紧了些身上的毛毯，试图汲取一丝虚假的暖意。

就在这时，他放在矮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不是电话，而是一条推送的本地新闻，标题触目惊心：

【离奇怪病！本市一少年突发恶疾，身体机能急速衰竭，皮肤惊现木纹化！病因成谜！】

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医院病床照片，但隐约能看到一只搭在白色被单上的手。那只手……苍白得毫无血色，皮肤松弛萎缩，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手腕和手背裸露的皮肤上，赫然布满了如同老树皮般的、深褐色的……木纹！

陈默的目光猛地聚焦在那张模糊的图片上！

心脏，毫无征兆地、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不是恐惧。是一种更深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尽管记忆被剥离，情感被抽空，傩术能力被剥夺，但在看到那木纹皮肤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灵觉”，如同沉入深海的探测器捕捉到微弱的声呐信号，在他空荡荡的意识深渊里，极其短暂地、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这感觉……与看到祠堂血傩面、鬼嫁娘面具、童子面具时如出一辙！但更加微弱，更加隐晦，仿佛隔着厚重的帷幕！

是面具！是源初傩面！这张木纹皮肤……是被某种极其特殊、极其诡异的傩面力量侵蚀的结果！

陈默猛地坐首了身体，空洞的眼神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灼热的光芒！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模糊的木纹，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默哥？你怎么了？”张禹被陈默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陈默没有回答。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点开了那条新闻链接。新闻内容很简略，只提到患者叫林小树，十五岁，家住老城区西平巷，是己故著名民间傩戏艺人林老先生的孙子。一周前突然发病，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衰弱下去，皮肤开始出现诡异的木纹化，各大医院束手无策，病因不明，目前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观察。

林老先生……傩戏艺人……孙子……木纹化……

爷爷信里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若遇无法理解之事，尤其是与‘脸面’相关者……”

脸面！面具！

一个名字，一个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