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门神傩：错位的守护（铜铃新痕）（1/2）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鼻腔深处，像一层冰冷的、挥之不去的薄膜。′i·7^b-o_o^k/.*c.o\m′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那片被山精挖空后的隐痛，以及后背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的、细密的麻痒感。陈默靠在医院病床冰冷的塑料靠背上，窗外的城市浸在一种灰蒙蒙的晨光里，喧嚣被厚厚的玻璃过滤得模糊不清。

他摊开手掌。

那枚铜铃静静躺在掌心。墨绿的铜锈己荡然无存，温润内敛的暗金色铜质在晨光下流转着沉静的光泽，古朴的云雷纹路清晰可见，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那个“净”字深深烙印在铃身，深邃厚重，仿佛蕴藏着一方被净化过的天地。整个铃铛散发着一种苍茫、肃穆的气息，像一位历经劫波后归于沉寂的古神。

然而，陈默的目光却死死锁在铜铃顶部——那半截连接着铜链的断茬旁边，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裂纹！

裂纹蜿蜒曲折，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开的闪电痕迹，颜色比周围的暗金铜质更深沉，近乎墨黑。裂纹内部，似乎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固的……木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铜质深处生根发芽，试图将这枚刚完成蜕变的法器，重新拖回腐朽的深渊。!j+j·w\x¨c¨.,i¨n^f-o.

是最后吞噬那庞大疫病腐源时留下的暗伤？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侵蚀？

指尖轻轻拂过那道墨黑的裂纹。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麻木感，如同被极细的冰针扎了一下，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半条手臂！同时，铜铃内部传来一阵极其低沉的、如同朽木摩擦般的嗡鸣，充满了抗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默哥！感觉咋样？”张禹的大嗓门伴随着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起砸了进来。他拎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后怕。看到陈默手中的铜铃，他眼神缩了一下，随即又强打精神，“嘿，这宝贝疙瘩看着更精神了！就是……”他也看到了那道墨黑的裂纹，声音低了下去，“……这道口子，看着有点瘆人啊。”

陈默没说话，默默将铜铃收回贴身口袋。暗金的铜质贴着皮肤，带来温润的触感，但那道墨黑裂纹的存在，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心头。他失去了傩面盒，失去了记忆的温度，失去了傩术本能，如今这枚唯一能依仗的铜铃，似乎也并非坚不可摧。/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有事？”陈默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张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担忧和无奈的表情：“是……是有点事。西城老区那边，瘟疫的源头不是清了吗？拆迁队昨天下午准备进场清理废墟，结果……又出幺蛾子了！”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惊悸：“就那片快拆完的老胡同，最里头，有一栋独立的老宅子，院墙都塌了一半了。拆迁队的钩机刚开到那宅子大门口，还没碰着门呢，那两扇破破烂烂的木头大门……‘哐当’一声！自己就飞出来了！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狠狠踹开的！碎木头片子跟炮弹似的乱飞！差点把开钩机的老刘脑袋削掉！”

张禹心有余悸地比划着：“这还不算完！老刘吓得屁滚尿流刚跑开，就听见那破宅子里头……咚咚咚！像是有人穿着铁靴子在里头踱步！还……还他娘的唱戏！声音又闷又沉，跟打雷似的，听不清词儿，但调子邪性得很！听得人心里头发毛！更邪门的是，有人不信邪，想凑近了从门洞往里瞅一眼，结果离大门还有七八步远呢，地上那堆碎门板里，突然飞起一块巴掌大的木头片子，‘嗖’的一下！首接在那人胳膊上划拉出这么长一道血口子！”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吓人的长度：“深倒是不深，可那口子……发黑！肿得老高！送到医院，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严重感染！现在那片地儿又被围起来了，拆迁队的说什么也不敢靠近那宅子，说那地方……有门神发怒了！贴着门神呢！”

门神？面具？

这两个词如同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陈默紧绷的神经！胸腔深处那残余的微弱灵觉，如同被投入冰水的温度计，刻度猛地一降！一股冰冷、沉重、充满了古老威严和某种……错位的、狂躁怒意的气息，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丝丝缕缕地渗透过来！

与铜铃那道墨黑裂纹隐隐呼应！

“门神……面具？”陈默的声音干涩。

“对！老宅子那两扇破大门上，一边贴着一张！”张禹用力点头，“红脸的，青脸的，画得凶神恶煞！就是那种老式的门神年画！不过年头太久，都褪色发白了，边角也烂了……拆迁队的人说，那飞出来的门板上，就沾着那红脸门神的半张脸！画得跟活过来似的！”

错位的守护……易主的老宅……被激怒的门神？

一个清晰的轮廓在陈默脑中成型。源初傩面的力量碎片，附着在了那对守护门神年画之上。老宅废弃，主人更迭，守护的对象早己消失。拆迁队的靠近，被这失去了目标、只剩下守护本能的“门神”视为入侵，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