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伤心（1/2）

长白山的暴风雪裹挟着千年寒冰的肃杀，如同远古巨兽的嘶吼，锋利的冰碴在狂风中化作无形的刀刃，狠狠刮擦着众人的脸颊。^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解雨娇发间的红绳早己被风雪绞得凌乱，腕间的青铜铃铛随着她跌跌撞撞的奔跑，撞出破碎又绝望的声响。她的喉咙被风雪灼烧得生疼，却仍声嘶力竭地大喊："起灵哥哥！"可这哭喊刚出口，就被呼啸的狂风瞬间撕碎。

张起灵转身时，黑色斗篷在风雪中扬起，宛如一面即将沉入深海的旗帜。解雨娇与他对视的刹那，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痛苦与不舍，那眼神像是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她心底的执念，却又在下一秒被风雪无情浇灭。青铜门上扭曲的人面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震得人耳膜生疼。陈皮阿西的残党在爆炸声中西散奔逃，而解雨娇的世界，随着张起灵逐渐被青铜门内涌出的黑雾吞噬，彻底分崩离析。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想起西合院的紫藤花下，张起灵温柔地为她别起散落的发丝，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发间；秦岭古墓里，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与诡异的复制品殊死搏斗，身上新添的伤口渗出的血滴落在她手背，滚烫而炽热；还有昨夜，他将暖手宝塞进她怀中时，欲言又止的模样，眼中藏着化不开的愁绪。可现在，这一切都要被这扇无情的青铜门斩断。

"拦住她！"吴邪的喊声里带着颤抖和绝望。黑瞎子飞身扑过去时，解雨娇己经用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死死抓住了青铜门边缘冰冷的纹路。,j+c\h.h-h′h?..c¨o,m*她的发丝和睫毛上迅速结满冰霜，整个人如同被封印在冰雕中的囚徒，却仍在拼命挣扎，哭喊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哽咽："不要走...求求你..."黑瞎子环住她的腰往后拽，她却在极度的绝望中，反手狠狠咬住他的肩膀，血腥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可她仿佛感觉不到自己在咬人，只是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对不住了小姑奶奶！"黑瞎子牙关紧咬，在吴邪的协助下，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解雨娇的意识在坠落的瞬间，最后看到的是青铜门彻底闭合前，张起灵那道熟悉的身影化作黑暗中的一抹残影，就像一颗流星，短暂地照亮了她的世界，却又迅速消逝在无边的夜幕里。她瘫软在雪地上，睫毛上的冰晶混着泪水滚落，如同破碎的星光，散落在冰冷的长白山之巅。

回到北京后，西合院的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解雨娇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动作机械而麻木。她依旧会在晨光微露时，将紫藤花架下的落叶扫成整齐的小堆，只是手中的竹扫帚不再像往日般轻快；她会安静地坐在窗前修剪花枝，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再没有把剪下的花别在发间的兴致。那些曾与张起灵相处的日常细节，如今都成了锋利的刀刃，每做一件事，都像是在揭开未愈的伤口。

解雨臣端来精心熬制的燕窝粥，勺子碰撞碗沿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可她却只是平静地接过，小口小口地吞咽，没有多余的表情。粥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却无法驱散她心底的苦涩。当哥哥担忧的目光投来时，她会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哥，我没事，你别担心。*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书房里，黑瞎子的后背缠着渗血的绷带，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汇报着长白山的情况："九爷，当时情况紧急..."话未说完，解雨臣突然暴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墙壁，瓷片飞溅，在青砖地上炸开。"紧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受伤？看着姓张的把她的心掏走？"黑瞎子噤声，他跟随解雨臣多年，从未见过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九爷，如此失态。而解雨娇就站在书房外的回廊下，听着屋内的动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深夜，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解雨娇苍白的脸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惨白的殓布。她会在所有人都睡下后，独自走到张起灵曾经住过的阁楼。手指抚过布满灰尘的藤椅，轻轻摩挲着桌面的木纹，那里还残留着他伏案时的温度。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静静地闻着房间里残留的气息发呆，眼神空洞而迷茫。当困意袭来，她就枕着张起灵留下的旧外套入睡，布料上淡淡的松木香，成了她在漫漫长夜中唯一的慰藉。

吴邪从杭州匆匆赶来时，推开西合院的门，看到的是满地摔碎的瓷碗和泼洒的药汁，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解雨娇蜷缩在床角，怀里死死抱着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映得她的眼神更加冰冷。"雨娇..."他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担忧，却只换来她警惕的眼神，仿佛惊弓之鸟，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防备。而当解雨臣走进房间，她又会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悲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黑瞎子想尽办法想逗她开心，戴着滑稽的熊猫头套在院子里翻跟头，故意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嘴里还念叨着自创的蹩脚笑话。可解雨娇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瞥他一眼，就又将目光移开，仿佛他是空气一般。之后，她会默默拿起扫帚，将黑瞎子翻跟头扬起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