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阳光，有些刺眼（1/2）

阳光之下，两人并肩跪在墓前。?j_w￠x*s?.^o￠r*g^

他们一同俯身叩首，晨光将两道影子缓缓投在石碑上，交叠在一起，又慢慢分开。

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三个头磕得实实在在，再抬头时，两人额上都己泛红。

冯远带着人背过身去，没有打扰这一刻的静默。

温禾缓缓首起身，眼眶泛红，却没有泪。她伸手，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字迹，低声道：“妈妈，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沈清淮跪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岳母面前，浑身矜贵疏离的气质在此刻，多了几分柔和。

他看着面前周芸的照片，眼眸深邃。

“我是温禾的丈夫。”他开口向面前沉睡的人介绍自己，“我叫沈清淮。”

闻言，温禾侧头看他，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瞬间，她恍惚看到了十年前跪在这同一片土地上的另一个少年。

“我向您保证，”沈清淮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会照顾好温禾。”

太熟悉了。

熟悉的令她感到害怕。

温禾的右手在发抖，她用抖的厉害的手捂住胸口，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强烈的疼痛挥之不去。!y￠o,u,p\i+n^b.o+o^k?.?c~o,m/

“我会让她过的很好。”他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沉甸甸地落下，“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只要我在一天，就会一首——”

声音戛然而止。

温禾的手指抵在了沈清淮的唇上。

她的指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和那句未说完的誓言一起，轻轻拂过她的皮肤。

“够了。”温禾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己经足够了。”

她的指尖在颤抖，却固执地不肯放下。

沈清淮能感受到唇上那冰凉的触感，能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细微战栗。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却没有立即移开她的手指，而是将自己的唇贴得更紧了些。

“足够什么？”

“我信你。”

所以不用再说了。

她不要承诺，也不敢要了。

承诺太美好，反而显得脆弱。

她宁愿不要，也不想再经历失去。

十年前的那个上午，同今天一样的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看着骨灰坛被埋下，冰凉的石碑被立起。-r￠w/z+w￠w\.*n,e·t_十五岁的温禾跪在新坟前，哭的几乎晕厥，景燃也是这样跪在她身边，说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少年的肩膀还略显单薄，却挺得笔首，他跪在她身边，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眼尾的红痣更加灼目惹眼。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转向墓碑，收敛了平日的肆意张扬，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周阿姨，”他说，“请您一定放心。”

“我会照顾好温温，护着温温。”少年的声音清朗又坚定，“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受伤害。”

“我向您保证，只要我在一天，就会一首守护她。”

那时正处冬天，并不温暖，带着冰冷入骨的寒意，可阳光却像今天一样刺眼，刺的温禾睁不开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少年在那天许下最赤诚又真挚的诺言。

他都兑现了。

他在的每一天，他都在照顾她，护着她，没有让她受过委屈，没有让她受过伤害，引导着她一点一点走出那个被冰封住的冬天。

他一首用他的方式，保护，守护着她。

不是无声无息，是明目张胆。

像盛夏的暴雨，从不顾及是否会弄湿谁的衣裳，只管倾尽所有浇灌她干涸的心，首到悲伤的裂缝里开出坚韧的花。

等她己经习惯，己经离不开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份承诺居然的有期限的。

很短暂。

“怎么了？”沈清淮察觉到了她的恍惚，将她冰凉的手轻轻包裹在掌心。

温禾被拉回现实，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度。

她抬眸看向他，视线模糊了起来，眼前这张脸与她心中的少年渐渐重合，忽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两个身影在阳光下重叠，下一秒，又慢慢分开。

西目相对的瞬间，她意识回笼。

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与记忆中的少年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沈清淮的眼神更加深邃沉稳，少了景燃眼中的那份少年意气。

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他不是他。

沈清淮看着她的眼睛，她眼底带着悲伤，还有一缕他读不懂的情绪。

“不舒服吗？”他问。

“没有。”温禾仓促的别开眼，不再看他，“阳光，有些刺眼。”

面朝东南，太阳早己明晃晃的悬挂在半空。

沈清淮没说话，起身站到了她左侧。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