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这些年，辛苦我们温温了（1/3）

后半夜。·y,p/x?s+w\.,n\e_t~

温禾是被细微的触感惊醒的。

有温暖的手指正轻轻梳理她的发丝，动作又轻又柔。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许青玉不知何时己经醒了，正半靠在床头望着她。

“阿姨！”温禾瞬间清醒，急忙去摸床头的呼叫铃，“哪里不舒服吗？”

许青玉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那双眼睛不再浑浊涣散，只有熟悉的温柔与歉疚：“吵醒你了？”

温禾这才发现监护仪不知何时己经被护士调成了静音模式，许青玉的输液也换成了新的一袋。

她居然睡得这么沉，连医护查房都没察觉。

“没有，是我睡的沉了些。”

许青玉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心疼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不找张陪护床睡？”

“饿不饿？”温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起身倒了杯温水：“我去把粥热一热。”

说完，拿着粥就去了护士站。

许青玉的目光追随着她，满是心疼。

等温禾端着热腾腾的粥碗回到病房的时候，许青玉己经自己摇高了床头，正望着窗外发呆。

凌晨的湘城只有零星几盏灯火，像散落的星子。

“阿姨，趁热吃。”温禾舀了一勺粥，仔细吹凉。

许青玉顺从地张开嘴，咽下温禾喂来的粥。吃了两三口，她就轻轻摇头：“够了。”

温禾放下碗，用纸巾擦了擦许青玉的嘴角：“要不要再睡会儿？”

“睡的太多了。”许青玉摇摇头，“温温，陪阿姨说会儿话。”

“好。“温禾点头，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您想聊什么？”

许青玉的目光落在温禾脸上，忽然握住了温禾的手腕，指尖碰到那道狰狞的疤痕，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她的指尖冰凉，掌心却有潮湿的汗意。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温温，阿姨不好。”

“这么多年，没照顾好你，反倒要你来照顾我。”许青玉的拇指摩挲着那道疤，眼泪砸在雪白的被单上，“阿姨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温禾的心脏。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安慰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许青玉的眼神太清醒了，清醒到让她无法用那些客套话来搪塞。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被窗外飘来的夜风冲淡了些。监护仪的指示灯在黑暗中规律闪烁，映着许青玉清瘦的侧脸。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描摹温禾的眉骨。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许青玉比划了一个高度，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穿着一条红色的小裙子，躲在周芸身后，怯生生的。”

温禾的眼眶突然发热。

那是周芸刚离婚，带着她搬到湘城的第一天。八岁的她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看着对面笑容温柔的阿姨和站在她身边的男孩。

“小燃当时还笑话你，说来了个红裙子小番茄。”许青玉的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睛里盛满泪水，“结果你瞪了他一眼，用书包砸了他的膝盖。”

温禾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又咬住下唇。

后来是景燃把所有的玩具都搬出来给她玩，还偷偷塞给她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她才原谅了他。

“你妈妈那时候状态很不好，整夜整夜睡不着。”许青玉的手指穿过温禾的发丝，像在梳理一段被时光打结的记忆，“我给她做心理咨询，你就在诊室外面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

温禾记得那些午后。

周芸在诊室里低声啜泣，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用蜡笔在纸上涂抹大片的红色和黑色。许青玉总是第一个发现她画完了，会给她一块巧克力，然后蹲下来认真欣赏她的作品。

“我那个时候啊，每天开导别人，说得头头是道。”许青玉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治好了那么多人，却治不好自己。这些年，反倒要你来照顾我这个病人......”

窗外的树影突然剧烈摇晃，像是刮起了大风。

温禾感觉到掌心里的手骤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

但预想中的崩溃没有到来。

许青玉只是深深吸气，然后缓慢地，一点一点松开手指。

这个曾经优雅从容的心理医生，此刻像个学步的孩子般重新掌控自己的肢体。

“温温。”许青玉突然掀开被子一角，“上来陪阿姨躺会儿。”

温禾犹豫了一下，脱掉外套轻轻躺下。

病床很窄，但却能容得下两个瘦削的身体。她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许青玉的输液管。许青玉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瘦了这么多…”许青玉的手抚过温禾的脊背，摸到突出的肩胛骨，声音里满是心疼，“这些年你一个人…吃了多少苦啊…”

温禾把脸埋在许青玉肩头，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