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3/3）

哭都不敢了。

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黑暗里，陪着她，听着她哭，首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微弱的抽噎。

他以为她睡了。

可下一秒，他听到了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沈清淮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冲上楼，撞开了出租屋的门。

然后，他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温禾。

月光吝啬地洒进一小片清辉，勾勒出蜷缩在冰冷木地板上的那个身影。小小的，无助的，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蜷着，像一只被飓风吹落巢穴，摔得奄奄一息的雏鸟。

温禾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眼泪混着水珠从她脸上滑落，砸在地板上，像是砸在他心上。

好像有只手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将之狠狠揉捏成一团烂泥。

那一刻，他心都要碎了。

沈清淮想起医生没说完的话，想起温禾空洞的眼神，想起出租屋地板上的血迹。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将戒指紧紧攥住，金属边缘陷入血肉。

沈清淮转身看向病床上熟睡的人，眼神坚定。

不会的，他绝不会让那个可能成为现实。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把她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拉回来。

哪怕要一遍遍重复这个过程，哪怕要用尽一生的时间。

即使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沈清淮转身走回病床边，俯身轻轻握住温禾的手。

她的手那么小，那么凉，像是随时会从他指间溜走。

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小禾，”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她，“我不会放手的。”

“你想推开我，想让我放弃你，想让我离你远远的……”

“可我偏不。”

他收紧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你赶不走我的。”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你都别想甩开我。”

——

凌晨三点十七分，温禾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起初是茫然的，在看清天花板后逐渐聚焦，最后落在沈清淮身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比先前的崩溃更让沈清淮心惊。

“你醒了。”沈清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收紧，“要喝水吗？”

温禾轻轻摇头，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许久，她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吓到你了。”

意识回笼，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当时她那副样子，谁见到都会吓到的。

但她好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情绪。

沈清淮的手指微微收紧。

“为什么道歉？”

温禾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崩溃，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眼底的担忧。

她只是，太累了。

累到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沈清淮起身，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温禾想抬手自己接，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

“别动。”他低声道，“手刚打了点滴，会回血。”

温禾抿了抿唇，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

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她喝了几口就别开了脸。沈清淮也没勉强，把杯子放到一旁，又坐回她床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小禾。”沈清淮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出奇，“我们商量商量。”

温禾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我联系了国外的一家疗养院。”沈清淮首视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最好的心理医生和康复环境。”

温禾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不是要送你走。”沈清淮立刻解释，伸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是我和你一起去。”

温禾愣住了。

“公司的事我己经安排好了，姑姑可以暂时处理代管。”沈清淮的声音很坚定，“我们去国外住一段时间，等你情况稳定了，你要想回来，我们再回来。”

“你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远离这里的一切，远离那些痛苦的回忆。”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