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首战抢黄金（1/4）

晨光熹微，惨淡的灰白艰难地刺破笼罩晋西北大地的浓厚黑暗。-x~i*a-o¨s?h_u·o?h¨u′n*.\c*o!m?

晋西北初夏清晨的空气还里凝滞着些许寒意，一夜未眠的疲惫，混合着尘土与钢铁的气息。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缓慢，带着岩石碎屑摩擦皮靴的簌簌声。张大彪的身影最终出现在洞口，如同刚从染缸里捞出来——泥土、汗碱、枯草屑混在一起，紧紧包裹着他魁梧的躯干。跟在他身后的赵小虎和孙德胜，更是累脱了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脚步拖沓着几乎是在挪动。

“报…告！”张大彪的声音嘶哑，解开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武装带，一屁股瘫坐在洞底冰冷的石头上，仿佛连说话都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妈…累劈了…那个鬼炮楼…爬上爬下…真要了老命…”

段鹏、王承柱、刘三炮三人倒是显得从容许多，只是眉眼间也带着风霜刻画的疲惫。李云龙大马金刀地坐在弹药箱上，正拿着块破布使劲擦他那顶都快包浆了的旧军帽，魏和尚杵在他旁边，像尊门神，王根生则把记满数据的小本子摊在膝头，默默核对着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摊开在陈浩面前简易地图上的三份汇报文件。

陈浩的神情专注而冷峻，像一块投入寒潭的顽石。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标注着“野狼沟货运站”的位置点了点，目光扫过李云龙：“货运站情况？”

李云龙“啪”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焕发出如同赌徒押中大注时的兴奋红光，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金砖！就在那两节闷罐车里，错不了！双岗，歪把子，狗日的看得比亲爹灵位还紧！”他得意地扬起下巴，“老子趴土坎子上，那玩意儿（他指了指魏和尚脖子上挂的夜视仪）一扣，好家伙！整个车站，连那鬼子哨兵脸上几根毛都瞅得一清二楚！跟大白天逛庙会似的！他那俩破灯泡（指探照灯），就是个摆设！可惜啊，”他咂了咂嘴，带着几分遗憾，“要是老子手里家伙再硬点，昨晚就能把那铁王八（装甲车）一块儿弄回来！”

魏和尚闷闷地补充道：“装甲车就停在闷罐车边上，像个铁秤砣。俺看里面司机好像还没下车休息。”

段鹏接过话头，语气平稳：“青石峪油库。守卫兵力比预判还厚实。六个大油罐，铁管子都磨得发亮，是主油罐区。”他眉头微锁，“难点在进出的路——就一条羊肠子，两边全是光秃秃的石壁，入口卡着双岗，还架着九二式重机枪，硬闯就是送死。”他摊开一张潦草却精准的油库平面图，指了指泵房和油罐车位置，“唯一有机会的弱点是泵房。守卫巡逻不太往那边走，离主罐区也有段距离，防守比较松懈。问题在于……”他顿了顿，指着图纸上几个模糊的符号，“好多标记都是鬼子字，柱子认了半天，只能猜个大概，像是油罐编号和阀门开度，但不敢确定。我们怕碰错了触发警报，不敢靠太近。”

张大彪喘息稍定，灌了一大口水才苦着脸抱怨：“黑石崖炮楼？嗨！甭提了！建在那鬼地方，纯属膈应人！下山难，上山更要命！光靠近就累得吐血！守军不算多，但位置太刁钻，三层楼高，上下都带火力孔，顶上机枪扫过来，开阔地根本没法躲。巡逻队还带狗！想偷袭摸掉暗哨都没机会！那破探照灯晃得人眼晕！绕一圈回来就得撤，再晚就变活靶子了！这种死耗子洞，除非拿炮轰平了，否则想强攻？赔上半个连都是轻的！”他看着地图上那个孤立的小点，满脸的嫌弃。

洞内陷入短暂的沉寂。灯油味、汗味、钢铁冰冷的气息和洞外透入的寒意交织着。众人的目光都在那三个目标上来回逡巡。

陈浩的手指沉稳地从地图上划过一个三角形，最终停在中心——那座代表胜利和资源的闷罐车图形上。¨x~x,s/w!k_.¨c¨o·m!“综合评估，”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目标价值次序：货运站为首。黄金近在咫尺，威胁构成相对明确，是核心猎物。油库次之，破坏它的战略意义巨大。炮楼…”他看了一眼那份简陋的报告，“位置险要，强攻代价太大……只能暂时列为牵制目标。”

李云龙眼睛一亮：“打！先把老子的金子搂到碗里！然后反手就他妈烧了鬼子的油坛子！最后再给那炮楼点颜色瞧瞧！”

陈浩微微颔首：“路线。取道黑松林穿行，避开大路和开阔地。凌晨一点出发，目标货运站——最快速度拔掉钉子，夺取金砖！”他的手指有力地点在货运站标识上，“然后……”指腹沿着预想的退却路线滑向青石峪，“沿这条山沟迂回，潜至油库——核心攻击泵房！制造混乱，引发最大破坏！”最后，手指猛地一跳，指向地图边缘的黑石崖炮楼，“得手后立刻转移，全速扑向黑石崖！黎明前，”他的声音陡然低沉而冷冽，“必须在那碉堡里的鬼子脑袋上，狠狠砸下锤子！三锤连击，一锤猛过一锤！”

洞内众人的呼吸似乎都为之一紧。三段高强度连续作战，距离跨度大，时间窗口极窄，如同在刀锋上行走。但李云龙眼中燃烧的己不是兴奋，而是赤裸裸的嗜血战意。段鹏微微眯起眼，似乎在飞速模拟路线上的每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