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章善心（1/2）

小桃一行人另寻的空地不远处，有三西十人扎堆歇息。_s?j·k~s*a/p,p~.?c*o?m-这群人抬头看见小桃一行人中竟有婴童和小孩，都吃了一惊。三丫男人将闺女用襁褓牢牢绑在胸前，背上弓箭，手里紧握的砍刀上滴着血。他察觉到这群人盯着他怀里的闺女，便将砍刀上的血滴甩了甩。

这群人见识了三丫男人的狠劲，畏惧地转开了头。

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高颧骨吊梢眼的女子谨慎地观察着西周。她衡量了一下，觉得小桃一行人不会对她们构成威胁，便背过身站起来，打开布袋，给众人一人分了一块东西。

边分边遗憾地道：“来，分一分吧，今晚吃了就没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十八九岁、瘦骨嶙峋的灰衣女子看到分到的东西，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紧握拳头，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骂道：“呸！你们这些畜牲不如的狗东西，还有脸分？换来吃就能咽得下去？都是你这蛇蝎心肠的嫂子出的歹毒主意，拿自己亲侄女换来的东西，你们也能吃得下去？我咒你们死了阎王爷挖你们的心肝！”这话一出，西周瞬间死寂。

那嫂子一听，支支吾吾地小声辩解：“你……你不吃就算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你看这路上哪还有几个孩子？丢孩子的多了去了！”

灰衣女子冷笑一声：“哼！我闺女丢了，你们就有肉吃了，打量我是傻子？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进你们袁家门，一窝子猪狗不如的东西！”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恶狠狠地扇了女子一耳光，打得她头一偏，冷声道：“你再这般胡言乱语，我就休了你！”

女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不休我，我咒你全家死绝！”

男人气得手指发抖：“你……你……”却终究没说出休妻的话——这几千人的队伍里，年轻女子早己稀少，到了人烟更少的辽东，他想再娶妻怕是难上加难。,2￠c+y+x*s′w¨.′c?o`m~

“果真是没种的窝囊废！”女子扯着嘴角讥讽道。

男人阴狠地威胁：“你长点脑子！离了我们，你也得被人吃了！”

女子冷笑：“左右都是死，我死也不想做你袁家的鬼！”

吊梢眼女子道：“弟妹，可不能说这么没规矩的话。孩子嘛，等到了辽东，还能再生。”

灰衣女子猛地站起来，扑到吊梢眼嫂子面前，使出全身力气朝她脸上抓去，指甲缝里瞬间嵌满了皮肉。

“啊！你这疯子！”吊梢眼嫂子被抓得鲜血淋漓，疼得捂住脸，使劲将灰衣女子推倒在地。.d~i\n·g^d?i_a*n/k′a.n.s¨h!u~.~c+o*m¨

“我只恨没本事替我闺女杀了你们报仇！我就算再生一百个，也再不是我的宝儿了！”灰衣女子脸上交织着悲戚与愤怒，挣扎着想再站起来，几次都力竭跌倒。

她抬眼看到小桃一行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便用尽力气向他们爬去。小桃一行人见状，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心中暗想：这世道，果真只能做狠人，稍露同情，就要惹上麻烦。

女子爬了几步，在离小桃一行人六七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女子的夫家人瞥了小桃他们一眼，觉得不像会打女人主意的人，便不再理会她。

水生娘和小桃娘负责守夜。男人们必须歇息好，万一有事，还得靠他们拼命。

夜深了，疲惫的人们渐渐睡去。水生娘突然发现那灰衣女子正朝她爬来。水生娘一惊，赶紧看向小桃娘，想确定这女子是不是爬错了？她可不是善茬！水生娘急得连连摆手，示意灰衣女子别过来，又怕动静太大惊动她的夫家。小桃娘也吃了一惊，也赶紧示意女子别往她们这爬了。

水生娘猜测：这女子难道是想报仇，来借我的砍刀？可她饿得站都站不稳，借给她刀，人杀不成，刀反被夺走，她白白送命，还会害我丢了刀。

眼看女子越爬越近，水生娘只得压低声音道：“你别急着报仇，等以后吃饱了，身子养好了再说。我的刀不能借你。”

女子抬起头泪眼婆娑。眼看她离自己只有两步远了，水生娘更急了——万一这女子死在自己跟前，她夫家借机生事可不得了。对方几十口人，自己这边惹不起。她警惕地环顾西周，见无人注意，才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凑到女子身边。

看到女子干瘦蜡黄的脸上泪痕交错，水生娘虽有不忍，却只能板着脸低声道：“小娘子，你可不能再往我们这边爬了！累了就好好歇着。”

灰衣女子却艰难地从袖子里伸进怀中摸索，半晌掏出一个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二两碎银、百来个铜钱、一根银簪子。她一把抱住水生娘的腿，低声哀求：“大娘，我求求您！明儿早上我要是断气了，您能不能拿点粮食跟我夫家换我的尸身？替我讨份休书，然后……到前面水塘那儿，把我扔进塘里去。这天还冷着，没人会下水捞我来吃。这些……就当是辛苦钱。求您可怜可怜我，我不想死了还做他家的鬼！”她也是观察过，这群人不像挨饿的，三个女人里，就这大娘看起来有力气能扛动她。想了想，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