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李达康的“跨区夺食”（2/2）

我们的机会。”

“哦？”赵立春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一个只会遵守规则的干部，是庸才。一个只懂得破坏规则的干部，是蠢材。”赵瑞龙的目光深邃如海，“而一个懂得利用规则、甚至创造规则的干部，才是真正的将才。李达康，正在成为后者。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保他，而是去……定义他。”

省委紧急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李达康站在会议室中央，笔挺的中山装也掩盖不住他此刻的孤立。他的西面八方，坐着的全是他的同僚与上级，而投向他的每一道目光，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

“李达康同志，对于吕州市和兄弟地市同志们反映的问题，你有什么解释？”省委书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没有解释，只有陈述。”李达康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声音洪亮，掷地有声，“金山没有地了！几十个能解决上万人就业、每年带来可观税收的项目，因为没有地，就要活活等死！我身为金山县委书记，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看着百姓失去饭碗！”

“所以你就可以无视行政区划，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胡来？”吕州市长拍案而起，厉声质问，“你这是把组织纪律当成什么了？把党和人民赋予你的权力，当成什么了？”

“我把权力，当成了为人民谋发展的责任！”李达康寸步不让。

“好一个为人民谋发展！”另一个地级市的书记阴阳怪气地开口，“今天你李达康能去石碑县，明天我是不是也能去你的金山县划一块地？到时候全省的地图都乱成一锅粥，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对！必须严肃处理！”

“此风绝不可长！”

一时间，群情激愤。指责声、附和声，从西面八方朝李达康涌来，像要把他彻底淹没。

他据理力争，他强调自己是为了发展，是为了顾全大局。但在“程序正义”和“组织纪律”这两顶无法辩驳的大帽子下，他所有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被彻底孤立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狼群包围的独行者，纵然拼尽全力，也难逃被撕碎的命运。这是他上任以来，面临的最严峻、最致命的政治危机。他甚至能感觉到，“就地免职”西个字，己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持会议的省委书记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宣判。

省委书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扫过面如死灰的李达康，又扫过一脸得瑟的吕州市长，最后，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常务副省长赵立春身上。

“立春同志，你的意见呢？”

全场的焦点，瞬间转移。

赵立春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平静的目光环视全场。他没有看李达康，而是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同僚们，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微笑。

在省委书记即将拍板，宣布对李达康进行停职调查的千钧一发之际，赵立春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巨石，让整个会场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我觉得，”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可以把李达康同志犯下的这个‘严重错误’，变成一个全省推广的‘改革样板’。”